陈漠顾不上跟李浬仁斗嘴:“那,我岂不是白白学了几天吗?我不可能只跟小学生聊天啊。”
李浬仁捏了捏陈漠的脸:“人家这里人惯用的是法语,你确实是白学了。刚刚他们说的其实是法语,你应该多看看法语才是,这里是加拿大的法语区,因为魁北克省多是法国人的后裔。”
陈漠:“……”
陈漠:“那法语你也听得懂啊?”
“听不懂,”李浬仁一脸不以为然,“我猜的。”
陈漠当即怒了:“那你瞎猜什么!还什么咱俩很般配,你很像攻!你攻个头啊攻!每次不都是我把你弄得嗷嗷叫!”
李浬仁:“……”我嗷完了你不也被我弄得嗷嗷叫么?
“宝贝儿,咱这事说得小声点,公共场合的影响不好。”
“别叫我宝贝儿!”陈漠接着骂,“他们又听不懂!”
很快到了结婚当天。
陈漠换好了西装后,紧张得走路有点儿八字腿,他偷偷牵着李浬仁的手,两人一起走进了婚礼现场。
一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都化了。
婚礼现场是在郊区的森林里,一间朴素的小木屋,几张白色的藤条椅子,穿着黑色礼服的牧师,两位帅气的新郎,还有白色和蓝色的玫瑰花被布置得到处都是。
特别幸福的样子。
陈漠不是很懂得浪漫的人,但是他依然被眼前的一切震撼到了心灵。
他在想,如果有一天,他也想要一场婚礼的话,李浬仁会和他拥有一个怎样的婚礼呢?
李浬仁鬼点子那么多,他会把婚礼布置在大海上,还是在雪山脚下?
他会拿什么样的花来装饰现场,而自己呢,会不会紧张得一语不发?
陈漠脑子里再次上演小剧场,剧场的上空不断冒着粉色的泡泡。
噗噗噗的泡泡碎了,陈漠的头发都快跟着炸了。
陈漠和李浬仁身穿白色的西装,站在两位新人旁边,看到新人们因为动情的誓词哭得稀里哗啦时,村霸都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了,眼角开始发酸。
陈漠两手紧紧地扣在一起,他甚至想去拧一拧自己的袖口。
李浬仁一直在注意着陈漠表情的变化,他发现陈漠脸上的表情有点精彩,由紧张变成了更紧张。
一开始陈漠紧张的是担心自己出现什么差错从而耽误了婚礼,后来陈漠紧张是因为害怕自己会当场哭出来,这会不会太抢戏了?
李浬仁微微一笑,然后往陈漠边上挪了挪,伸出自己的左手,抓住陈漠的右手,两人牵在了一起。
陈漠的右手紧紧地握住了李浬仁的左手,小东西不敢扭头看李浬仁,他要表现得非常专注,一直注视着新人和婚礼的主持。
不过他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直到仪式结束,陈漠才松了一口气。
李浬仁拿着一个高脚杯,倒了一杯香槟给陈漠。
陈漠一口咽下,忙问:“我刚才没做错什么吧?”
“没有,”李浬仁含笑,“你表现得很好,棒极了,再也没有哪个伴郎比你更加敬业了。”
“真,的吗?”陈漠嘴角浮现一丝喜悦。
“当然,”李浬仁闭上眼睛点了点头,“特别好。”
陈漠偷偷笑了:“我还以为伴郎要发言呢,我还偷偷写了几句话,让严琰帮我翻译成英文了。”
“你写了什么?”李浬仁好奇问道。
陈漠因为心情好,便没有了顾虑,直接说:“祝你们俩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我知道同志之间的感情很不容易,外人很不理解,很多时候,我们都把感情藏得很深,很仔细。”
“但是但是,”陈漠顿了顿,“你们有了彼此,就真的不用再去在意别的什么了!”
陈漠深情道:“因为我也有了心爱的人,我知道这种感觉。特别踏实的感觉。”
陈漠一字一句地背诵着,早就牢记于心里了,虽然他未能按照英文的版本背出来,但是听着他用流利的,带着点南方口音的普通话说出来时,却是那么的动听。
都说法语是世界上最好听的语言,而在李浬仁看来,陈漠说的南普才是最好听的。
还有,这是小东西在跟我表白吗?
李浬仁知道,陈漠表达感情的方式有些特别,甚至可以说,有时候他不知道用什么合理的方式来表达。
今天陈漠能说出这样的话,李浬仁觉得他所做出的一切是那么的值得。
李浬仁抽了抽鼻子,他感觉到自己的眼袋在抖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没睡好还是太老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