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松安静了一会,并未发表意见,突然站起身子,微微抬高了声音:“清甜,你想去上学吗?”
随着他话音落下,清甜猛地转头看向他,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杏眼大睁,闪烁着欣喜的光。
她用力点了点头。
谢晚松又说:“舅舅带你上学好不好?”
清甜水壶也不要了,往旁边一放,跑到谢晚松面前,显然是一副激动极了的模样,她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眼巴巴地望向了谢依然——像是一只想要出去撒欢,先得到主人同意的小奶狗。
谢依然无奈地看了谢晚松一眼,不期然看到对方得逞的狡猾神情,无奈的叹了口气:“过几天就带你去办入学手续。”
清甜心里高兴,缠着谢依然闹了好一会儿,直到谢晚松要走了,这才作罢,恋恋不舍地牵着他的衣摆。
她虽然没有讲话,可分明就是不想让他走。
“乖。”谢晚松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舅舅过几天来看你。”
清甜张了张嘴,最后松开他的衣服,有些失望的垂下的眼帘。
谢晚松一怔。
仅仅是这一个举动,他的脑海中闪现过的却是另一个人的脸。
简直就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大型宠物犬。
走之前谢依然喊住他,嘱咐佣人从厨房里拿了几盒茶粉,递到谢晚松手里。
“我这几日容易失眠,心不宁,让人找中医要了些川丹参和龙眼百合的药粉,你带些回去。”
他应声拿过,穿上外套,跟谢依然打完招呼,走之前嘱咐道:“王嫂,带姐进屋吧,外头风凉别给冻着了。”
保姆哎了声,推着谢依然转了个身。谢晚松直至看着几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前,这才开锁上了车。
车上放着whiterose乐队的摇滚,也不知道跑过了几个十字路口,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某个熟悉的街道,再往前一个红绿灯就能到达江跖所在的工地。
平日里这个点习惯性来接江跖下工,谢晚松反应过来时图换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此刻正值下班高峰,整条路被堵的水泄不通,看着前头车的屁股,他摁着喇叭大骂了一声:“靠!”
迫不得已,只能跟着龟爬一样的车辆们掉转了车头。
他才刚刚走了没几步,就又被堵在了原地,谢晚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实在不明白自己是不是脑子有洞跑来北边的市侩之地来找罪受。
他无意间往后视镜看了一眼,恰好看见江跖正顺着这条道路的方向走来,他看上去比几天前似乎又黑了一些,身上穿着白色背心,像是刚刚拍完落日沙滩的顶级模特。
他旁边还站了一个同他差不多高的男人,大概是工友,正在他旁边喋喋不休的说些什么。
虽然江跖面无表情,可却并未露出任何反感的态度,任凭旁人说个不停。
谢晚松一路看着他目不斜视地从自己的车旁边走过,直到走到路口的转弯处,他大概察觉到了谢晚松灼灼的目光,转头看了一眼他的方向。
谢晚松明明知道这么远的距离又是背光,他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对方转过头的一瞬间,他却下意识地做了一个躲闪的动作。
头部撞到了车厢的某一个部位,他疼的惊呼一声,暗暗骂了句自己蠢,等到再抬起头时,身后车辆响起鸣笛声,前方道路已经不知不觉地通了。
转弯处来往行人,江跖早就没了踪影。推荐本书
第32章 我怕雷声。
入夜的洛城灯红酒绿,即便是在稍显落魄的北区,在这般氛围的衬托下,竟也多出一丝纸醉金迷似的繁华。
江跖从超市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袋子青菜和一桶葵花籽油。
虽然他才搬来这里不久,不过也差不多熟悉适应了周围环境,毕竟穷人住的地方总是出入不大,菜市场,胡同,小商铺,转来转去也就那样,仅仅是换了个房屋朝向的差别。
他租的房子就藏掖在北区的某个胡同的尽头,一室一厅,房东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丈夫在外头当兵,这女人都俩孩子的妈了还是不懂得消停,隔三岔五去江跖那做客,说是做客,其实就是奔着睡他的目的去的,想起来就让人头疼。
附近居民区老旧年迈,再加上巷子又深又长,路边上就那么亮着几盏昏黄的路灯,走夜路压根看不清名。
江跖轻车熟路的从弯弯扭扭的黑暗小道处拐了出去,他摸索着掏出钥匙,然后打开手机手电筒照射着开防盗门。
与其说防盗门,不过是一层不中用的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