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紅 18
「她真的这么说?」稍微冷静后,李德惠坐回了床边,就在徐伟安伸手可及的地方。
「是。」
「她知道我……我不能跟她一道……」
「是,你不能殉情。」
「不是的!我……」
「无所谓,她不用你陪。」
「你懂什么?我是李家的二儿子,我必须要对我的家族负责!」
「她知道。」
徐伟安冷淡的态度激怒了李德惠,「你究竟知道多少?即使如此,我对忆花仍是真心真意的!」
「她死,你活,如此而已。」
李德惠瞇起眼,右手往自个的腰际摸去,冷嘲道:「她是自杀的,而我还不能死!我还有爹娘、兄弟在,我不能让我的家人伤心……」
「你的眼泪呢?」
没料到徐伟安会突然反问,李德惠慌张地擦着眼角。
「我依旧深爱着忆花!」他如此宣布。
徐伟安煞有其事地点着头:「她是自杀。」
这句话让李德惠充满了不安,他扣在腰边的手一会松一会又紧,像是在握着什么。
「你究竟知道了多少?」
「她是自杀的,她说。」
「你究竟知道了多少!」
徐伟安突然狠狠地转过头,目揪着李德惠尖锐道:「是你逼她自杀的!」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李德惠怒吼地拔出腰带里预藏的短刀,愤力地往徐伟安的胸口刺去。
徐伟安被下了药,四肢无力的他只能勉强打个滚让刀锋不刺进要害,但腰侧仍被画了一道口子。
「是你逼我的,你跟忆花都是!」
李德惠从床上跳起,单手颤抖地拿着刀,腥红的双眼迷乱他瞪着倒在地上的徐伟安。
「是你逼我的……」他再次道,高高地举起短刀,再重重地插下──
「住手!」
小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连续二道暗器射偏了李德惠的手,短刀在千钧一发之刻被迫脱离了轨道。
李德惠惊恐地转过头,却只看见阿狗子胆怯地站在房门外。
「你都看到了?」
阿狗子害怕地猛摇头,被咬紧的下唇连个字都吐不出来。
「你们……你们都在逼我!」
徐伟安淡淡冷笑:「是你自己。」
「你闭嘴,你这个下贱的蛮子怎么可能懂!」
「蛮子……」徐伟安的脸色突然煞白,一时恍惚没注意到李德惠已再次找回自己的刀,且就要往自个的身子捅──
那瞬间,又有一枚暗器从门口飞来,打麻了李德惠手腕上的穴道。
那是一颗又黑又小的药丸,落在黑丫丫的地板上,并不容易被发现。
「是你吗、是你干的吗!」李德惠又再次回过头,怒瞪着阿狗子。
「不是、不是我……」阿狗子被吓得整张脸都皱实了,慌忙退了三步,却撞进另一个人的怀里。
「哎呀,范、范大夫,救命!」
「原来是你,范子风……我怎么会没想到呢?哈哈哈哈──」
范子风将阿狗子推到身后,小声交待他几句后,就走进了屋子内道:「李兄,你冷静点。」
「冷静?已经来不及了……」
「苏姑娘是自杀的,你要是在这杀了徐伟安,可就不是这么容易解决的事了。」
「她怎么可能会自杀?哈哈,就说你们什么都不懂,她是如此地坚强,她要我带走她,远远地带走,她要我同她一道私奔,否则她就要嫁给我那肥猪老爹,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自杀?」
徐伟安突然从地上奋力弹起,紧抱住李德惠的大腿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带着她一道走!」
「你……你放开我!」
徐伟安不顾李德会踢在他脸上的脚掌,仍死咬着这句话:「为什么不带着她一道走!」
「我怎么可能带着她走?我是李家的二公子!」
「那又怎么样?」范子风插口道:「你要是爱她,何必管自己是什么身份。」
「我就算带着她走了,她是堂堂花魁,能忍受没有锦衣玉食、男人奉承的生活吗?」
徐伟安扑在地上大笑:「不能忍受的是你。」
「住嘴,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不懂的是你!」
徐伟安抹去脸上的泪,空洞的声音幽怨而冰冷:「她一直都知道,你不会跟她走。她只是想离开,不管用那一种方法都好。」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