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玉藻猫是搞不懂情况的典型示范,她欢快地往前一扑,把圣杯抱个满怀,“主人!”
圣杯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地问:“能帮个忙吗?”
玉藻猫乖巧点头。
“帮我拦着爱德蒙别让他杀了我谢了——”
天草把嘴里的水吐到洗手池里,他努力洗着脸,思维却没办法聚拢。恶心,只剩下恶心,甚至不知道对自己还是对对方感到恶心,嘴里麻木一片,吐不出什么所以只能干呕,本能在驱动着他,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杀掉那个“自己”——那个他走上这条路时就选择杀死的人。
他其实是在刚才才意识到对方是他的。
之前一直没有见到对方的模样,但在他蹲下身与抱着爱德蒙腿的人平视、他们的目光对在一起时,天草忽然就明白了对方是谁。他曾在幻梦里一次次掐死的人,他怎么可能记不清对方的眼神?
那种冰冷的、紧握着他的、让他毛骨悚然本能地抗争的眼神,那双眼睛只是存在,就是一种质问:你为我们报仇了吗,我们的领导者?
为什么你苟活于世,却要放弃我们?你放弃了我们,你得到了什么?你真的救了谁吗?为什么还没有成功?我们的死是被你当成了什么?!
你,说着要拯救人类的人,到底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啊?
他透过头发上滴下的水看着镜子,水声空洞地响着,镜子里他的身后仿佛有个黑色的影子,它就那样跟着他,因为它就是他。
那是他的“罪”,是属于过去的幽灵。
天草盯着它,脑海里一阵尖锐的疼痛。如果想杀掉它,那就只有杀死它的寄主——
爱德蒙忽然拉开门,毫不客气地把他从镜子前拉到他的怀抱里,关了水龙头,扯过毛巾擦干他的脸和额发。天草有点呆地任由他动作,直到对方叹了口气,把他直接抱起来,让他双手环住自己的脖颈。
“爱德蒙……?”
天草有很多问题,比如这明明是他的卧室他锁了门爱德蒙是怎么进来的,比如能不能把他放下来他的胃被对方的肩膀顶得很难受,再比如思维深处最隐秘的、最无法开口的问题——爱德蒙到底会在什么时候玩厌他选择离开——
你相信复仇者有爱吗?
我相信,但为了他是复仇者,他会自己斩断它。
爱德蒙把他扔在床上,用魔力加热掌心,抱住他的脑袋。天草扫了一眼被火焰烧得非常可怜的门,嘴角有些细微的抽搐,“爱德蒙……”
“先睡,”爱德蒙命令他,“睡醒了再说。”
“嗯……”天草也有些迷糊,爱德蒙的手心带来的热度让人可以勉强忽略脑海里有尖锥在搅动般让人想尖叫或者撞墙的痛觉,他往他怀里缩了缩,闭上眼,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好可爱……
爱德蒙内心捂脸,感觉自己变成了什么奇怪的绅士(hentai),他僵硬地维持着这个姿势,深切地觉得自己被搞事御主拐带了,精神病御主会导致英灵神经。
——“爱德蒙,”那位搞事者严肃认真地说,“和天草的话,三年起步最高无期。”
……宁可留着那个仇阶草也不想他回来凸!
(*)Remember the truth that once was spoken
牢记那个早已被揭示的真理、
to love another person is to see the face of God.
唯爱人者得见上帝。
悲惨世界剧场版(破烂熊乐园字幕)台词。有改动
第十章
“不行!”罗曼。
“不行!”黑贞德,“你不能去!”
“啊,”披着咕哒君皮的仇草眨眨眼,“贞德小姐,今天的衣服很好看。”
黑贞的表情当时就凝固了,仇草笑着抬手为她理了理发梢,一脸坦然地夸下去:“一直想说,你的头发很漂亮,这种颜色恰到好处,像华贵的银丝——你也确实像银雕的工艺品般美丽,尤其是配上这件裙子,不得不说,品味相当不错。”
“……哦。”黑贞完全傻掉了,“这个……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