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栩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腼腆地笑道:“我戴的隐形。”
陆岸叹了口气:“虽然我今天没戴眼镜,但是假如我糊弄过去,你一定会把我揪出来,那我还是自己承认了吧。”
方栖宁耐着性子憋笑,一本正经道:“那你可以讨回来呀。”
“是你说的啊,”陆岸挑起眉看了他一眼,当即以牙还牙,“我没有开过酒吧。”
裴泽在一旁听得发笑:“你们两个幼不幼稚?”
方栖宁不客气地怼回去:“不是你先起的头?”
“是我是我,”裴泽举手投降,转移话题道,“小栩,又轮到你了。”
萧栩致力于维持平衡,思来想去憋出来一句:“我没有抽过烟。”
同学聚会里不免要随大流,萧栩天生酒量不错,但烟是从来没碰过一根。酒吧里烟酒俱全的客人比比皆是,十几分钟前才收起烟盒的裴泽就踩中了雷。
他无奈道:“你看你看,我今天都把烟收起来了,还是没能躲过去哈。”
可能他自己意识不到,但方栖宁愈发觉得萧栩有点儿切开黑的体质。他垂下眼睫笑了笑,默默地屈起了第三根手指。
陆岸定定地看着他,神情中含着一丝讶异,但他绝不会当场问出口,不露声色地将视线收了回来。
反倒是裴泽直起了身,兴趣浓厚的眼光扫过方栖宁,直白地调笑道,“宁宁,开玩笑了吧,我怎么没见过你抽烟呢,你把只吸过一口尝尝的也算进去了?”
方栖宁转过头,对着他笑道:“不是哦,真的抽过,没有瘾,也就那一两回。”
裴泽的笑意维持在脸上,自顾自端起杯子,和摆在方栖宁面前的玻璃杯碰了一下,言辞古怪地说道:“真是个诚实的乖孩子,你现在是最接近全军覆没的哦。”
方栖宁撇撇嘴:“没事儿。”
裴泽的想法总是叫人摸不着头脑,他随口说了句话,像是在放水一样,这一回没人弯曲手指,惩罚回落到了他自己身上。
方栖宁又多苟了一轮,轮到陆岸时,他停顿思索的时间明显有些过长,连方栖宁也摸不清他在想些什么。这时候有人敲了敲桌面,打断大家望向陆岸的默契,齐齐抬头看向来人。
一身浅色的风衣,内搭似乎是一件薄衫,方栖宁抬手摸了摸他的袖口,皱着眉头道:“你还真不嫌冷啊。”
谢乔手指冰凉,反手握了握他的手心,轻笑一声,“还行吧。”
方栖宁和他认识在温和的春天,并不清楚谢乔到底畏不畏寒,但摸着他冰冷的手指,方栖宁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虎口贴着手腕,谢乔轻巧地松开手,环顾了一周,坐到了萧栩身边。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笑,先是轮流打了一圈招呼,然后缓缓在昏暗的光线下流淌出来,“不给我介绍介绍吗,久仰大名了,裴少。”
裴泽专注地望着他,就这么静静地盯了两秒,“醒也无聊,醉也无聊,多好听的名儿。”
“哎,人人都这么觉得,”谢乔接过萧栩给他倒的果酒,摇了摇手指,“只是因为我妈姓乔而已。至于她有没有想到那句词,那我可就不清楚了。”
他坐在最外围,路过的男孩瞥见一个漂亮的侧脸就吹起了口哨,谢乔恍然不觉,完全不去搭理别人的示好。
“萧栩啊萧栩,亏我还惦记着找你来画廊呢,恢复自由身这么大件事也不和我说一声啊?”
萧栩连忙摇头:“是、是今天早上才做的决定,因为担心打扰到你,才没有……没有打电话给你。”推荐本书
谢乔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笑道:“急什么,我又不会生气,都结巴了。”
萧栩的两瓣脸颊登时红了,支支吾吾,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既然辞职了,现在一定要保持好心情,”谢乔勾勾唇角,想起来时的场景,“对了,你们刚才在玩什么呢?”
方栖宁终于寻到机会插话,简单给他说了一下。酒桌的小游戏倏然被打断,改换了几个话题后才绕回来,方栖宁只记得自己输得最多,故而也比其他人多喝了几杯。开瓶器的缺口正对着他,酒劲悄悄窜上脑袋,他一时间想不起来之前的进度了。
谢乔当然清楚玩法,挑眉道:“之前的玩过了,咱们反过来玩一局呗。”
所谓反过来玩,就是把没做过的事情改成做过的事情。前一局的核心点在于,找一件你没做过而别人都做过的事情。这时候关键点就完全相反,是说一件你做过,而别人都没做过的事。没做过这件事的人收回去一根手指,再喝一杯酒,最先将手指攥成拳的人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