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哆哆嗦嗦把弓箭握得越紧。
“咯咯……”一声响亮的鸡叫忽然从不远处传来,刘贵身子骨一软,险些倒下去,好在他伸手扶住了旁边的树干,才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他抹了抹自己额头上被吓出的冷汗,嘘出一口气,从惊吓里缓了过来,“这鸡也恁吓人。”
话虽如此,他还是紧着几步走到声音传来的地方,这一看,眼睛顿时就亮了,两只羽毛鲜亮的野公鸡在树旁边,看着能有四斤了,这可都是银子啊!
刘贵一想到银子,就什么都忘了,敛声屏气悄悄往那边移动,眼看着离野鸡越来越近,刘贵心也砰砰直跳,老祖宗保佑。
他刚想纵身扑过去,却目眦欲裂,踉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手里的弓箭砰一声砸在地上,野鸡听到声响,也扑楞着翅膀走了。
刘贵却无暇顾及,鸡一走,它们挡住的土地就全都露出来了,地上躺着一个血呼啦呲的人,那人大部分。身子藏在草丛里,头上的血还哗哗往外流着,周围的一圈土地都被染红了。
刘贵此时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心吊在嗓子眼上,恨不得哭爹喊娘,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可佛祖连他的一丝话音都没听着。
那躺在地上的人头微微动了动,刘贵的心也跟着一跳,本着最后一丝不能死在这里的想法,他跑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山林里有野兽,吃人的,那个人伤成这样,一定有大物出现了,刘贵他怕死,所以他赶紧跑了。
“不知道哪家的汉子,不是俺不救你,实在是,俺也没法保命了。”
最后他算是为自己辩解了一番,就麻利回家了,连掉在地上的弓也忘了捡。
祁杳尘醒过来时就觉得眼前发昏,脑袋也又闷又痛,身体被石头碾过一般,酸痛难忍。最主要的是,他的脸靠在一片湿乎乎的东西上,那东西还一阵一阵散发着血腥味,熏的他忍不住甩了甩头,企图躲开那股味道。
然后他忽然想起来自己似乎被别人开瓢了,因为后脑随着他甩头的动作猛地蹿上一股锥心的痛,要在以往,这些伤还真算不了什么,他以前在部队里比这重的伤也受过不少。
可这伤却是让他疼得连精神也集中不起来。
祁杳尘:这怕不是给我开瓢,而是给我缝了个脑袋吧,也太疼了。
半秒后,祁杳尘接受了这个事实,因为就算是一头猪,血流成这样,也早死了吧,他没事,可能还称得上是医学奇迹了。
看着眼前能有几升血的土地,祁杳尘陷入了沉思,他这没死,是不是不太科学。
然后他发现更不科学的是,他被人扔到原始森林了。
树木郁郁葱葱,遮住了垂射的阳光,祁杳尘低头沉思,陷入思绪无法自拔。
昨天他和几百个混混打了一架,被开瓢了,然后他被扔到了原始森林。不对,他们吃饭被挑衅,和别人发生冲突,他为了救疯子,被开瓢了,被扔到了原始森林。也不对,他们吃饭……
于是最后,祁杳尘的想法就变成了这样,他们吃饭,他被扔到了原始森林。
好像有什么不对,那帮混混最后好像借口被他们搅了兴致,吃了一顿霸王餐,这样判断,他们应该没有钱,那就不会买机票,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他送到原始森林,所以。
原始森林?祁杳尘张目四望,入眼皆是高耸入云的树木。
既然他们没钱,那他就不可能在原始森林,所以,他现在是在……
祁杳尘脑海里忽然闪出一个想法,他莫不是穿越了?
祁杳尘开始发呆。
祁杳尘叹了一口气。
祁杳尘发现自己脑袋上的伤口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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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杳尘伸手摸了摸自己被开瓢的地方,头皮光滑如新,嗯,好像恢复了。
于是他再次感叹自己比恐龙还顽强的生命力。
然后他接着叹气。
祁杳尘坐在地上想了很久,久到腿都麻木了,才叹了口气站起来,既来之则安之,何况他也没有什么值得牵挂。
不知道父母是谁,小小年纪进了军营,二十五岁退伍,回来一年,没有存款,没有老婆。
虽说对原来的世界没有什么执念,但毕竟是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祁杳尘心里还是略微惆怅。
这时,一股很不友好的味道幽幽飘进他鼻子里,他打了一个喷嚏,嫌弃地看看自己的衣服,衣领上被血糊住的地方已经开始发黑,隐约散发出一股酸臭味。
脸上也紧巴巴的,有些发疼,他可没忘了自己醒过来时脸朝地,估计现在满脸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