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韩染都明白,可这疼得他有些受不住,咬着牙憋着气不敢出声,他怕自己出声就让对方停下。
涂药的过程是一个漫长而折磨的过程,韩染最后疼得感觉自己都虚脱了,脸上的汗弄花了妆,浑身软得没有力气,咬的牙龈都出血了,嘴里一股铁锈味。汪国鑫总算是停手了。
背着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汪国鑫从药箱里取出喷雾,对着那被搓红了的伤处喷了几下,这才吁了口气说:“行了,你这怕是有点骨裂,最好去医院看看拍个片子。”他建议道。
陈彬一听也劝韩染说:“染哥,不然跟剧组请个假,先去医院吧。”
韩染扶着椅子坐起来,觉得好像没那么疼了,小腿受伤的地方热乎乎的,知道是正在吸收药力,随即真诚地对汪国鑫道谢说:“谢谢汪老师,我下午还有一场群戏,拍完就杀青了,再忍忍,杀青以后有的是时间。”
汪国鑫没说什么,下午有什么戏他也知道,剧组开工一天天的都是钱,赶起进度来把人都当牲口用,而且像韩染这样得罪制片人的就更不好混了。于是他取了两瓶喷雾给韩染放到一边说:“这两瓶你拿去用,疼的时候就喷一喷,能顶点用。”
韩染自然又是一番感谢,然后跟陈彬说:“麻烦你帮我送送汪老师。”他不知道陈彬和汪国鑫的关系,只以为汪国鑫是被陈彬硬叫来的。
陈彬还想再劝劝他,可韩染这人有时候就是一头倔驴,程林都管不了更何况是他一个临时助理。想到这,也就不再多嘴,只是叹了口气,说:“那我顺便去给染哥你弄点水,找找止疼药。”
韩染把裤腿放下来,点头说好。
汪国鑫跟着陈彬一块走了,被带走的还有那个小药箱。
走出大约二百米,汪国鑫回头看了韩染一眼,见他正艰难的扶着椅子要站起来,随即回过头来对陈彬说:“这年头这种能吃苦的年轻人不多了。”
陈彬说:“我看是自找苦吃,怎么劝都不听,非得熬到晚上杀青,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汪国鑫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懂什么?以为出了社会人人都是你爸妈?这里头的艰难还不都得自己忍着。”说完就没再多说,提溜小药箱,带着陈彬去找找看谁那有止疼药了。
群戏说是下午拍,其实快到黄昏的时候才开拍。
这场戏韩染戏份很少,只需要坐在蒲团上装深沉就行,台词都没一句,有几个镜头和动作而已。
因为韩染要杀青,所以这场戏人特别齐全,从主角到龙套,凡是有台词有镜头的基本都到齐了。韩染早早地就位,坐在蒲团上摆好姿势,凭着一股心气再加上吃了止痛药,觉得腿也不那么疼了,盘腿坐就是有点别扭,适应以后不敢乱动,僵着脊背不动如山。
这场戏拍群仙来不周山请鸿钧老祖出山,收拾已经成为鬼帝的云展,而鸿钧老祖连殿门都没让他们进,只叫在小道童眉心点了下,让小道童去传达自己不便参与的事,就结束了。
戏虽然简单,但拍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
演逍遥的孙倩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台词永远说错,光她的镜头就NG了七条。好不容易她终于说对词了,旁边演上清灵宝君的戏服突然出了点问题,少了一条飘带,气的刘立冬扔了剧本,拿着大喇叭当着所有人的面骂:“还想不想干?不想干就给我滚!别在这浪费大家时间,台词记不住你还演什么戏?”
话里话外都是挤兑孙倩的。
孙倩霎时就红了眼,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却没一个人敢上来安慰。
骂了一通,刘立冬解了气,让服装组赶紧调整,化妆师给大家补补妆,尤其是哭花了脸的孙倩,其他人原地等待。
姚佳怡走了过来,坐在韩染旁边说:“韩染,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