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谊?”他表情古怪,“就你们俩……这状态,你管这叫……友谊?”
关曦从他这个表情里看出了一点端倪,她不动声色地眯了下眼睛,然后状若无事地微笑了一下,又给路筠塞了片桔子,挡住了她的问题,然后看向岑宗道:“不然呢?社会主义姐妹情?”
路筠差点没把嘴里的桔子喷出来。她本来还觉得岑宗这话意有所指,不由放在脑海里转了一转,此刻完全被关曦那句“社会主义姐妹情”所左右,瞬间将岑宗的表情抛之脑后,一边笑一边夸奖关曦:“天哪我的曦曦怎么这么有才华呢?!”
岑宗:“……”
他发誓,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么憋屈过——最主要的是,他总觉得,关曦看过来得那一眼,是真正的意味深长——靠!难道这家伙自己是有察觉的吗?那她还……妈的,真是让单身狗细思恐极——所以这是放任自流?
他真是搞不懂自己这位青梅竹马,从小到大这人就总是不按照常理出牌。他本来还以为这两个人都是懵懵懂懂完全没有察觉过了界,哪能想到这位大佬心里琢磨着什么呢?不管怎么说,看这个样子,关曦是吃不了亏了,想到这里,岑宗就完全无所谓下来,瞬间决定不再管这件事,毕竟从认识关曦的第一天起,他就学会了选择性装瞎这个技能。
——至于路筠会怎么样,岑宗在心底冷漠地耸了耸肩膀,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岑老爷子一点也不觉得路筠和他没有关系。
两个老人家去一边嘀咕了半天,走过来的时候,岑爷爷的表情活像一只刚刚偷了鸡的狐狸。他美滋滋地坐下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岑宗给大家——尤其是路筠和关曦倒杯水。
——“你就在这干坐着?怎么都不知道照顾一下女孩子。”他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对此,岑宗表示不可思议:“……不是,这是关家啊!”他试图点醒仿佛昏了头的亲爷爷,“这是人家的家,又不是咱们家。”
然后他得到了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白眼,以及一句在他看来完全强词夺理的话:“有什么区别?”
岑宗:“????”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没区别吗?没区别吗???难道说就在刚刚那一会儿功夫里,我国就迈入了共产主义社会,一切实行公有了???
……不,还是爷爷年龄大说胡话的可能性更大些。他冷酷地想着,然后将全部的希望放在了关爷爷身上——关家正经的主人听到这句话,肯定该反驳了吧?
但是没有。
从刚才坐下开始,虽然关爷爷的脸色并不如何好看,但做足了一副“背景板”的样子,只有在岑宗反驳的时候露出一点冷笑,此刻更是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岑老爷子那句过了头的话。
——没办法。关爷爷心情沉重地想,本来以为第一个孙女已经够注孤生了,来第二个更让人操心。唉,随便凑吧,能成就成,不成拉到,还能怎么办呢?总归是自家孩子。
岑宗迷茫了。
关曦一副事不关己地模样,完全不在乎他这个竹马的死活。路筠倒是十分友善地对他笑了一笑……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无可奈何,只能无奈以一个男人宽广的胸怀包容自家爷爷莫名其妙的不讲道理,给大家挨个倒水。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亲爷爷,同样以作为男人的宽广胸怀,包容了自己这个倒霉?没眼力劲?笨蛋?孙子。
不过,总的来说,除了这一点小小的插曲以外,今天这次会面还算得上是十分愉快的。
晚上岑家爷孙俩离开,关曦和路筠又陪爷爷坐了一会儿,路筠甚至还跟他下了盘棋:她以前在公园捡塑料瓶的时候,偶尔也会围观甚至参与下老大爷们下象棋,勉强能够陪爷爷玩上两局。
天空慢慢暗淡了下去。
夏日的夜迟迟不来,太阳完全坠落后,炎热的天气就逐渐变得凉爽起来。等到晚上七点多钟,伯父也没有回来,爷爷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一点,也不太在意,和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天,就吩咐司机送他们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