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沈之舫循循善诱了许多次,提点沈之白该如何行那龙阳之事,侯爷却水米不进,总一副道学先生面孔,避之不及。这下可好,差点出了人命。旧话不提,沈之舫知道老九面皮薄,此时倒把平素的轻薄戏谑收敛了,延医问药帮了不少忙。
发生关系之后,二人的关系却更冷了。沈之舫越发看不懂,老九明明放不下,却毫无作为,而一个西宛贱奴,没完没了的拿乔,他也配。
一旦能撮合老九得到心尖上的人,一定功不可没。琪翔伤愈之际,沈之舫借口二院房中缺人使唤,点名要蒙亚、琪翔。沈之白已对此事感到绝望,强留也没有意义,徒添他人厌恶,自己烦恼,点头答应。
痛快的让沈之舫意外,他心说,我把人要走,绝对是帮你老九的忙。靠你自己,头发白了也吃不到嘴里,过段日子还回来,包管服服帖帖,合你心意。
沈之舫与他的狐朋狗友,时常交流切磋,有一次带了琪翔,一眼被卢大人认出。
“到底是个什么汉子,让华原侯爷不可自拔。”
带到人前,四五个中年男人审视着他。论以色侍人,琪翔年纪太大,但既是沈之白中意的人,大家不免刮目相看。见他长发乌黑,面如美玉,在二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段纤长,美丽的背影,似少女一样窈窕袅娜。卢大人问:“叫什么名字?”
数日功夫,在沈之舫手里,琪翔已经学得乖觉,恭顺地答话:“鹰哥,国名琪翔。”
“姓什么?”
“勒古拿。”
“勒古拿?有什么寓意?”
“意思是,通体纯黑的骏马。”
朱大人听了,细细端详琪翔白皙的脸,笑道:“不对不对。通体雪白,用什么词?”
几位大人闻言拊掌而笑,琪翔会意,甚觉狼狈,缄口不言。
席上,几位老爷交换了新宠,而当天晚上,卢大人就要看看琪翔如何一个通体雪白。
侯府中,沈之舫毕竟惮于沈之白,不敢太过分。琪翔誓死不从,他也不敢强逼。六老爷和蒙亚做的事,他约略知道。也目睹了蒙亚从抵抗到接受,从接受到乐在其中的堕落,他发誓自己决不同流合污。
不过到了卢大人的别院中,就由不得琪翔了。
他不肯,卢大人命人将他剥光了吊起来。不给吃喝虽然难熬,但毕竟挨过饿的人,挺的过去,可是人有内急,吊了三天,他筋疲力尽,颜面尽失。
这三天,只是噩梦的开始。
他才明白,他的倔强是沈之白的纵容,他的逞性是沈之白的默许。在卢氏别院,他求天不应呼地不灵,主人家有的是手段,他稍有差池,便被整治的生不如死。
二十天后,又一次聚首,沈之舫惊讶琪翔的“进步”,卢大人却说:“若是一个十二三的孩子费些事也就罢了,一个大男人,姿色平平,性情顽劣,真不知你们家老九抽什么风。”
“说到底,滋味如何?”
卢大人说:“中品,如果你是个练武的,平日行房也热衷于练练,倒算得上有趣。”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他们当着琪翔无所忌讳。琪翔怒火中烧,原本他能在侯府当个粗使家奴就心满意足,若非沈之白拉扯不清,想必六老爷也不会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他百般不愿,仍然强迫他甚至强迫他喜欢与男人欢好。他明白沈之舫的心思,不外乎把他调理得服服帖帖,送还给沈之白邀功。那个伪君子,表面仁义道德,心里与这些真小人,想着一模一样的脏事。
卢大人此处别院专养男孩,有的自用,更多的送人或是卖掉。听说六老爷暗暗在外面也有类似的别院,两相比较,侯府虽有不正之风,已经是人间天堂。
一个月后,琪翔终于懂了“规矩”,看管略微松懈,他没有断过逃跑的念头,逃跑成则成,不成则是一死,总胜过人不人鬼不鬼地苟活。当他将四周院落地形,看守家丁摸清楚后,一个深夜,悄悄动身。刚溜出二门没有十步,便被一个黑影从后面扣住了肩膀。巡夜的汉子低声问:“你往哪去?”
琪翔张口编瞎话,那汉子冷冷地说:“别胡扯了。我也是西宛人,鹰哥,你不记得我?”
琪翔仔细打量他,很觉眼熟:“你是,扎伊大哥?”扎伊唏嘘:“没想到校场一别,你被送去侯府,又被送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