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廉月坐在床上想东想西,想得最多的还是如今这一切仿佛是做梦——
自己居然真的光明正大,嫁给了霍显。
不一会儿,外头传来通告,说是驸马爷回来了。
姬廉月忙垂下头,头上的红盖头垂落,遮住了前面的一小片光——他只能听见男人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沉稳有力,喜娘托高了托盘,将喜秤递到了霍显的鼻子下面。
霍显盯着那杆喜秤,不着急拿,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在他身后,洞房里也是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寻常的天家婚假,又岂是这些人可以围观的,偏偏如今他们仗着是霍显的同僚,竟有幸目睹这一幕。
纯看热闹的。
幸灾乐祸的。
心生感慨的。
各式各样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粘稠在自己的背上,霍显却不动如山,在喜娘再三吟唱祝词,面露一丝丝焦急时,才慢吞吞地,从托盘上取了喜秤。
胸前,驸马爷大红花与他那张嚣张跋扈、自带玩味的脸形成鲜明对比,那大红就仿佛是在无声嘲笑眼下发生的一切。
喜秤一挑,喜帕落地。
姬廉月抬起头来,与霍显对视上——
而周围,原本想看热闹的,更想看笑话的那群人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热热闹闹的洞房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众人早有所闻,皇长子姬廉月着女装时,极美。
然而这世界上的“美”像是一个笼统的概念,当这这字化作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他们跟前的时候,就并非三言两语可以概括得了的震撼了。
只见龙凤烛台火光摇曳之中,他乌发云鬓,饰宫制金钗;皮肤皓白如雪,鼻梁高挺,鼻头肉却小巧;一双眼如水淋淋的杏,倒映烛光,透着三分的活泼和七分精神;唇为樱粉,大小适中……
他唇角天生带笑,目光所致之处,无一不见人下腹一紧。
看热闹的人有一半望向霍显已经带着羡慕,剩下那半则好歹还剩些理智——
床上的人再漂亮又有什么用,他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本朝驸马历来只领闲职,霍显的大好前途,全让他给毁了!
而再看霍显这边,也是挑开喜帕一瞬间有所晃神,但是很快便回过神来,懒洋洋勾了勾唇角,扫视一圈“新娘”,也没说满意不满意,喜秤往喜娘手中托盘一扔,转身呼朋伴友要去吃酒。
就好像他出现在这,实在只是走个过场。
姬廉月知道霍显心不甘情不愿,今日这番作为也在意料之中,原本以为自己会生气,而事实上他已经被腹中的饥饿折磨得早就无所谓了这些——
霍显那边一走,他就跳起来,自顾自地到桌边吃饱喝足:他真的是饿坏了,饿到路上精神恍惚地想,这时候要是谁批准让他啃一口手里握着的苹果,他也可以立刻打道回府,不再祸害新科武状元。
吃饱喝足后,招呼人进来洗漱。
虽是冬月,一天下来头发油腻,也捂出了一些汗,姬廉月把自己好生洗干净了一番,等丫头拿着手炉给自己烘头发,又摸出自制的玫瑰香膏,抹身子。
等他一身爽利,香喷喷地钻进被窝准备睡个好觉,明天起床再考虑如何面对“驸马爷”心不甘情不愿的阎王脸……
洞房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姬廉月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啃他的脖子。
那像是用磨刀石挫过的粗糙大手捏着他的下巴,带着酒气的灼热喷洒在他的面颊,男人压在他身上像只狗似的嗅来嗅去:“擦了什么,这么香?”
姬廉月被他嗅得不耐烦了,伸手推他,没想到推一把没推开还把人家的火给推出来了——
那双粗糙的大手压着他的手腕至枕边,男人伏下身含住他的唇。
带着酒气的气息钻入口腔,舌尖被另个不得要领,全靠横冲直撞的大舌头纠缠住,待到舌尖都被吮麻,姬廉月瞌睡彻底醒了。
“你还没洗漱。”
他犯了拧巴。
“干净得很。”
驸马爷潇洒回答。
“你说干净就干净?”
姬廉月挑起眉,看着悬空在自己上方解自己腰带的男人,解完了自己的又伸手来拽他的,三两下解决了一切障碍,大手随便在敞开的衣襟里抓了两把。推荐本书
滑腻。
像是抓了一把泥鳅。
“别抓了,”姬廉月捧着这男人醉醺醺的脑袋,笑道,“没胸。”
男人的手一路往下,确实抓到一个不属于女人的东西,他偏了偏脑袋有一瞬间的困惑,但是也没太多迟疑,放开了他,将他的双腿架在自己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