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闹钟刚响。”丁霁说,“一惊一乍的,我奶奶说这么起床容易暴毙,起床得慢慢的。”
林无隅没说话,又躺了回去,闭上了眼睛。
没等丁霁问他要干嘛,他又睁开了眼睛,然后伸了一个懒腰,接着以极其缓慢的动作,用了至少十秒,才坐了起来。
一边慢动作往床边蹭,一边说:“这样应该能多活好几天了。”
丁霁笑了半天:“神经病。”
奶奶已经做好了油饼,还煮了一锅粥,爷爷又出去买了一壶豆浆回来。
油饼的确是好吃,又酥又软的外皮,里面半透明的软糯面饼裹着红豆馅儿,林无隅一口咬下去感觉心情都扬起来了。
“好吃吧?”奶奶问。
“嗯。”林无隅点头。
“多吃两个,”奶奶说,“这个放一会儿就没那么酥了,没法让你带上车,现在多吃点儿。”
“一会儿车上拉肚子了。”丁霁把林无隅的行李拖了出来。
“书架呢?”林无隅问。
“你好拿吗?”丁霁说,“这儿两个箱子了,再加个架子……”
“好拿。”林无隅说。
“行吧。”丁霁转身回去,把小书架拿了出来,“这个抽屉得塞包里。”
到车站的时候,时间差不多正好,再有五分钟就能进站了。
丁霁把自己拿着的那个行李箱放到林无隅手边:“那你路上注意点儿安全。”
“嗯,”林无隅背了个背包,一手拖行李,一手拎着书架,看上去还算照应得过来,“你回去吧,别跟这儿站着了。”
“没事儿,”丁霁说,“不差这几分钟。”
林无隅没再说话,两人一块儿看着成了一片的队伍。
平时他俩能说的话不少,就算林无隅不出声,丁霁也能找着话题,但这会儿却突然无话可说了。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丁霁感觉有些尴尬,说了一句:“你不过去排着吗?”
“这会儿过去就是最后一批了,”林无隅说,“排与不排也没什么区别。”
“嗯。”丁霁应着。
又没了话了。
林无隅看了他一眼:“你回去吧,咱俩这么站着,我有点儿不好受。”
“嗯?”丁霁愣了愣。
“就这种送行的感觉,”林无隅说,“好像我这一走就得十年,生死两茫茫……”
“你想得是不是有点儿多?”丁霁说。
“这第一次有人给我送站,我不太适应。”林无隅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