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不到,”林无隅说,“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那边老爸挂掉了电话。
林无隅压着想砸手机的冲动,把手机放回了背后的运动腰包里,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从之前的情绪里慢慢缓过来。
“为林湛?”丁霁看着他,“你爸知道你找到林湛了?”
林无隅没说话。
“他怎么知道的?”丁霁又问。
林无隅依旧没有出声。
丁霁沉默了一会儿,放低了声音:“你没跟我说……行吧,不说就不说,反正我现在也知道。”
林无隅笑了笑,抬了抬手,手指在他小臂上轻轻划了一下。
“是不是让你叫林湛回家?”丁霁轻声问,“过年回家?”
“丁半仙儿你好久没显神通了啊。”林无隅笑着说。
“看你这情绪,”丁霁啧了一声,“是不是还让你也回家过年啊?”
“我不想回去,不想见到他们,”林无隅说,“丁霁,你有没有觉得,我很不孝?”
“孝是基于亲情的,”丁霁说,“给口吃的交个学费然后满口否定不是亲情,也换不来孝。”
林无隅看着他。
“你根本没体会过什么叫亲情,哪来的孝,”丁霁说,“不孝不过是他们继续否定你的一个标签而已,你身上这样的标签一堆,不差这一个了。”
林无隅笑了起来,捏了捏丁霁的下巴:“你这个样子……”
“是不是很酷。”丁霁挑了挑眉毛。
“嗯,非常鸡哥。”林无隅说。
“我警告你。”丁霁看着他。
“鸡哥。”林无隅说。
“警告你第二次。”丁霁瞪他。
“鸡哥,”林无隅扒拉了一下他脑袋,“你太可爱了怎么办,快警告我第三次。”
“三次,”丁霁伸出三根手指,“你完了林无隅,你马上就完了知道么。”
“咱俩认识到现在,”林无隅抓住他的手指,“你警告了我没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了,我就想知道警告之后我倒底会怎么完蛋,特别想知道。”
“干废你。”丁霁说。
林无隅没忍住笑出了声:“吓死我了。”
“跑不跑步啊!”丁霁喊了一声。
“跑。”林无隅蹦了蹦,跑回了跑道上,丁霁跟上来之后,他又转头说了一句,“什么时候废了我?”
丁霁没理他。
“快废了我吧,”林无隅边跑边笑,“鸡哥鸡哥叽叽咯咯哒……”
丁霁没憋住,笑得呛了一下,边跑边咳。
林无隅在他背上拍着:“跑步的时候别笑。”
“你闭嘴就行了。”丁霁说。
林无隅的情绪管理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他接完那个电话之后,丁霁一直很留意着他的情绪,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自己会留意,林无隅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如果丁霁没有跟他有更亲密的接触,可能真的就会觉得这人大概是已经没事儿了。
但他们毕竟是采蘑菇的小伙子。
虽然每次采蘑菇的时候他俩都挺狂野。
林无隅的变化他还是能在哪怕有些恍惚的时候感觉到。
采得很爆发。
还会咬人。
带着撒娇式的发泄。
得亏是现在天儿凉了,要没个外套,他都出不了门儿,肩膀上脖子上都是牙印,有一个还在耳朵下边儿,衣领都挡不住,丁霁试了何家宝骚包小丝巾缠脖子大法和竖起衣领我就是H大最酷的崽大法,最后还是竖着领子去找了熊大,问他要了一条肌肉贴,贴在了脖子上。
“这是防止肌肉拉伤的,”熊大说,“不是伤湿止痛膏啊,你要是扭脖子了靠这个不行。”
“嗯,”丁霁应了一声,“我今天落枕了,拉着点儿舒服。”
回到宿舍的时候林无隅扯开他衣领检查了一下,戳了戳他肩膀:“这个印子大前天咬的了吧?怎么还在?”
“问我?”丁霁说,“怎么不问问您快如刀锋的牙呢?”
林无隅笑了起来,低头在他肩膀上亲了一下:“我下回戴口罩吧。”
“你戴嚼子吧。”丁霁说。
“好。”林无隅手在他腰上搓了搓,“听你的,要不你也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