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池甯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就吼他:“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跟老不死的回杭州?”
肖照山不逗他了:“信信信。你还没跟我说你到底喜欢吃什么菜,我改天学一学做给你吃。”
“什么都不喜欢吃,能维持生命体征就行。”
肖池甯说的是真心话。他向来没什么口腹之欲,满足味蕾于他而言只是生活额外的负担,做出肖照山喜欢吃的菜远比自己亲口品尝到美味更能带给他满足感。
“有喜欢的小玩意儿吗?除了滑板。”肖照山讨好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
可惜肖池甯还是说:“没有。”
“那有喜欢的歌手吗?我想办法帮你买演唱会前排的票。”
“没有。”
“有喜欢的画家吗?”
“没有。”
肖照山皱了皱眉:“我不算?”
肖池甯故意贬低他:“你也就《林中月夜》画得勉强能看。”
肖照山握着筷子表示认同:“小肖老师说得极是。那你有喜欢的颜色吗?”
肖池甯垂着眼吃菜,毫不犹豫地答:“绿色。”
“有喜欢的牌子吗?”
“无印良品。”
肖照山说着就放下了筷子,把搁在腿上的东西放到了餐桌上:“无印良品卖手表吗?我没去逛过。”
“当然卖,我们代沟有这么……”
然而当肖池甯抬起头,看到面前摆着的那个卡西欧MTG系列限定款的彩虹包装盒,“代沟太大”几个字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操……这什么。”他有点懵。
“你不认识?不应该啊。”肖照山揭开盒子,取出一只崭新的手表,“手伸过来。”
肖池甯看了看那块颜色跟镭射光有得一拼的表,又看了看肖照山,狐疑地把左手递了出去。
“我听你干妈说,这个牌子在你们这个年龄的小孩儿之间挺火的,尤其是男孩儿。”
肖照山给他戴上手表,然后握着他的手端详了一番:“嗯,好像是不错,你长得白,配你。”
肖池甯起初单看这块手表还觉得太骚气了,不符合他一贯的穿衣风格,但等真正上手了,他才发现这款表的亮眼之处。
粗表带,渐变多彩色表壳,大直径玻璃表盘,机械风运动风夜店风三重叠加,非但不显得累赘,反而衬得人皮肤更加白、小臂线条更加流畅。
“去年十二月初就买了,那会儿不知道你喜欢无印,”肖照山摩挲着他手背的肌肤,说,“还好撞对了一个绿色。”
肖池甯轻抚着表盘,无言半晌,突然嘴硬地小声嘟囔道:“花里花哨。”
眼里的喜欢和高兴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哪儿花里胡哨了?这不是你喜欢的绿色么?”肖照山带着他转了转腕,“你看,光线不同,折射的光也不一样,挺特别的。”
“就那样吧。”肖池甯把手抽回来自己欣赏,不让他接着乱摸,“买成多少钱啊?”
“几千块。”肖照山答。
“嚯,几千块。”肖池甯抬眼佯怒道,“舍得给池凊买几十上百万的表,只舍得给我买几千的?老东西搞区别对待别这么明显啊。”推荐本书
肖照山冤枉:“你又不用出去抛头露面,要高奢表来撑场子,风格合适质量过关不就行了?”
肖池甯眼睛一瞪:“我出去买菜不是抛头露面吗?!”
肖照山噗嗤笑了:“怎么,还打算给卖菜大婶儿秀表?”
“不行吗?我乐意!”肖池甯就想怼他,“要是遇见为老不尊的老头儿老太买菜插队,我也能把几百万的表砸他们脸上让他们滚后边儿去。”
“有你这么糟蹋东西的么?”肖照山掐了掐他的脸蛋,“多吃饭,少做梦。”
肖池甯勾着脑袋,继续欣赏左腕上的新手表:“爸爸,你老实说,是不是岳则章把你的小金库榨干了啊?”
肖照山把包装盒放到一边,重新端起了碗:“我的钱也是一点点儿挣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
“哦,那等你把画廊卖了,我们在国外会不会被饿死啊?”肖池甯心不在焉地问。
“养你绰绰有余。”肖照山见他还在转角度看折射,连忙把他的手拉下来按到桌上,“别看了,快吃饭。”
肖池甯生平第一次收到滑板以外的礼物,宝贝得紧,由是不满地啧声道:“轻点儿!磕坏了你赔吗!”
虽说精心挑选的礼物得到了收礼人的认可是值得雀跃的事,但肖照山还是觉得自己在肖池甯心中的地位于顷刻间下滑了至少一大截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