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先从这里杀出去,给还在路上的顾景报信。
而且还要带着知情的人一起走。
至于绑了顾旻的后果,就不在考虑范围了。
一口气提上来,长风冲到一半,一道凌厉的掌风直扑面门。
打不过。
长风急转身形,后背却仍是撞上了马车的木板。鲜血抑制不住地从口中喷出,长风略显踉跄地抓着车辕爬起。
是那日打伤太子的人。
长风右臂撑着身体,左手跟刀尖笔直地对准前边的女人。
这个女人那日定是收了力受了内伤,否则他和莫谷尘拦不住她。
“你可以走,我不拦你。”程怡神色淡然,“但是你要是插手此间事宜,莫怪我手下不留情。”
“不行!”顾旻赶在程怡的尾音落地之前出声,“他不能走!”
放走这个去给顾景通风报信么?
“那你看看谁打的过他。”程怡侧脸,眼角瞥向顾旻,“我不想惹麻烦。”
长风的师父她认识,当初收到这个好苗子时还特意放出话去,谁将来要是杀了他们的徒儿,可就别怪了他们找上门来。
她能和那个哥哥战个平手,却绝对打不过那个弟弟。
长风这个性子,跟弟弟那个弟弟简直一模一样。
这个麻烦她不想惹,也惹不起。
长风听着他们争论,评估一下彼此的实力差距,又提了一口气,想城外冲了出去。救不了,但是他不能死。
程怡倒也信守承诺,对离去的长风并未横加阻拦:“剩下的还是束手就擒吧,你们之中,没人打得过我。”
顾旻脸色铁青,挥挥手让自己的人去跟踪长风。绝对不能让他活着见到顾景。
长风借住在庄子内部,程怡还是手下留情。庄子上的打手不过是粗通拳脚的普通人,纵然有伤在身,也不妨碍他来去自如。
就是吃的麻烦了点。不过比起现在的困境,倒也算不上什么。
长风从这家人的书房偷了纸笔,匆匆将事项描述了一遍。京城的据点目前看来是进不去,自己还是就在这里等着顾景经过。
他若是不同意跟自己走,就直接打晕带回去。
长风在这里蹲守,顾旻也没闲着,加派人手搜寻顾景的踪迹,对外只称摄政王在回来的路上被人调了包。
两边这么一折腾,顾景自然是得知了消息。
但是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正如顾旻怀疑他有称帝的野心,顾景也信不过自己的这位兄长。皇室之人的薄情他深有体会,纵然早逝的太子施舍给过顾旻一点稀薄的恩情。这么多年过去,顾旻可会怀有半点感恩之心?
纵然顾旻时时顾念,又岂会对龙椅全无非分之想?
自己这般滞留不回,顾旻无后顾之忧,谁能保证他不会逼宫?到时南夏动荡,东辰西华,谁都不会介意捞一笔好处。
他要回到落华,正如他要回去临风。
他必须做好未来对顾旻的牵扯。
哪怕事情败露九死一生。
哪怕自己可能一去不返。
哪怕他对白佑澜尚有诸多眷念。
纵然山水不逢,人间无迹。
摄政王府。
“王爷,您怎么来了?”留在府里的管家见到顾景全无欣喜,若不是顾忌这府外还有人昼夜巡逻,怕不是当场就将顾景赶出府去。
他是看着顾景长大的,顾景小时候限于主子的命令不敢关心。等顾景的母妃随着先皇而去,他方才战战兢兢地侍奉顾景。
“本王的王府,本王还来不得了?”顾景轻哼一声,越过管家往书房走去。
“王爷!庆王一直在找您的踪迹,现在您根本不应该回来!”管家急了眼,亦步亦趋地跟在顾景后边,“现在王府多危险您能不知道么?庆王还想让人闯进来!”
“我有分寸。”顾景停下脚步,软着声音跟管家说,“这不外边没人知道我回来了么。”
“谁知道过一会儿就怎么样!”管家脸上的褶皱都写满了驱赶,就差上手了。
“是啊,谁知道过一会儿怎么样。”顾景还没张口,一道声音就插进了他跟管家中间,“好皇弟,怎么回来了,也不跟哥哥说一声呢。”
管家猛地转身,张开双臂把顾景牢牢护在身后,“庆王殿下,这里可是摄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