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暖和和的寝室外间,顾景就迫不及待地把狐裘脱下挂上。“这毛太硬了,”顾景摸摸脖子,“痒。”莫谷尘没什么脾气看他一眼。“王爷你就先凑活着吧,这又不是南夏。”伸手一摸,“不就是不像你平时穿的一样么?忍忍,这皮子不错,够保暖。”顾景不是很开心地坐下,先端详那块在心口捂了半天的玉。“谁给你的?”莫谷尘眉头一皱,条件反射地就想看看这块玉上有没有毒。“有毒早死了,要不就是慢性毒。我都戴一个宴会了。”顾景抛着玉,“白佑澜给的,就是他凑过来时候。”
白佑澜一开始转身指红梅树的时候,另外那只手放进他掌心的。
“我居然没注意。”莫谷尘坐在椅子上,眉头皱出了一道深深的纹路。“他又没有恶意,我也没出声。你当时要注意四周,疏忽一下也是正常。”顾景摇着头,手中的玉石微微发烫。“我以为他会在掸雪时做些什么。”原来一开始就做了手脚。莫谷尘还是不放心,拿过暖玉,准备明天给医师看一眼。“掸雪时我把这个东西放在了心口。”顾景见玉被夺走也没太大反应,“那件狐裘上心口处有个隐蔽的小口袋,放东西很方便。”但是取的时候就要费些力。因为物体向下坠去,会牵紧口袋口,让它闭合。“白佑澜是算计好的?”莫谷尘一惊,若是这样。
“不像,他又不是神。也许他只是一直备着,有备无患么。”顾景摸出白佑澜回去时塞给他的纸。要是白佑澜真的神到能算计出他今天会丢掉那件大衣,就不会还在和东辰帝柳瑞他们拉扯了,这四国并立的景象,也不会有多久了。看了眼纸上的内容,顾景眼里压不住错愕。“莫谷,你先出去吧。”顾景疲惫地向后靠,闭上眼睛。“早点休息,这里不是南夏。”莫谷尘看见了顾景手中的纸,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起身离开。王爷自己心中有打算,他不必多言。
他的任务只有一个,让顾景活下去。
“莫谷,他们派了人么?”顾景垂着头,问已经走到门口的莫谷尘。“昨天刚抓一批,还新鲜着呢。”莫谷尘不解,回问道,“王爷,怎么了?”“有条理的安排防守,让他们以为咱们没有后续之力了。”“为什么?!”莫谷尘猛然回头,震惊地看向陷入阴影的顾景。
“莫谷,我累了,想抽身了。”顾景抬起头,双目枯竭,眼底像是藏了干枯的湖,“他们放过我,我就放过他们。”“要是他们不放过你呢?”莫谷尘登时打消出去的念头,走到顾景身边,蹲下来,“王爷,怎么了?”语气轻柔。“我不知道,他们要是不肯放过我,那,那就一直纠缠到死吧。”顾景双眼紧闭,“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莫谷。”
莫谷尘听到顾景抽了两下鼻子。
“莫谷,你说,他们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我们明明是血亲啊。”
恍惚间,莫谷尘看见了当初的那个孩子。
被逼到绝路的那个孩子。
“你知道的,顾景。”莫谷尘站起来,顾景一向坚强,只是不知道什么有触动了他过去的那根神经,“别多想了,早点睡。我一直是站在你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