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莫谷尘没能娶亲,但他的确体会到了什么叫孩子难管。
那时的顾景才成为摄政王,身上的担子不是一般的重,想要他命的人也不在少数,他只能逼着自己干活工作。可他又是从娘胎里带出先天不足,生病是常有的事。那是他年岁轻,有少年人独有的倔强,再难受也是自己一个人挺着,半分都不允许表露出来。又没学会现在的面带微笑,整日冷着张脸,下人自然敬而远之。惜福当时还是个小娃娃,等着人照顾。于是负责护卫工作的莫谷尘被逼上线,成为顾景的首席管家。
日常就是被不肯好好养病非要处理事情的顾景气到跳脚。
因为莫谷尘说不过他,又没法对他动手。
就这么着,过了八年。
如今当年的少年长成青年,这死性不改脾气依然没变。不就是别国的太子和八皇子么?不见又怎么了?莫谷尘知道顾景并不在乎外界的评价,他只是担心南夏。
要不然,没有一个人会这么拼命。
拼到几近死亡。
可是他守护的南夏,回报给他的是无穷的谩骂。在皇室和庆王府的联手宣传下,顾景在普通百姓心中就是个有才但罪该万死的乱臣贼子。
而他们造谣最凶的时候,顾景也没出来反驳。
因为他要看着南夏。
“明天你别想出去,给我老实待着。”莫谷尘拎过一张椅子坐下。“不行。”顾景一边吃一边说,“我约好了白佑澄。”,莫谷尘气结:“吃完就回来!”“惜福呢?”顾景问道。“收拾东西呢,不用管他。”莫谷尘竖耳一听,“来了。”这个惜福,除了对顾景忠心耿耿还有什么可取之处?当初自己让他做顾景的小厮,是想着用这份忠心让惜福好好看着顾景,他可好,凡事顺着顾景来,还帮他打掩护。
气。
“王爷,有人自称许幸言,要见王爷。”惜福神色恭敬。
顾景与莫谷尘对视一眼,白佑澜的招,在这呢。
许幸言,太子府食客,名医鬼手之徒,不会武,无官职在身。
沈宅。
沈长清一个人呆在客房。算算日子,是长风当值的时候了。长风是白佑澜身边一群护卫中武功最高的一个,而沈长清作为白佑澜的最重要的心腹,想让他彻底闭眼的人不会比白佑澜少,也许还要更多。谁让太子爷是太子爷呢,再不喜欢,东辰帝也不想看见自己的儿子再死一个。而且太子府和丞相府的安全措施极其到位,只要白佑澜呆在这两个地,长风基本上就是自由的。当然,出来还是要报备一声。
作为第一战斗力,长风也会来沈宅这里保护沈长清的安全。
因此每次长风来,沈长清都会收拾好客房。
虽然某人向来不住。
“长清。”一个影子从窗外翻入,钻进屋里。“今天怎么来晚了?”沈长清没回头,耸动鼻子嗅嗅,“你有偷拿翁老爷子的酒了?”
沈长清有个人尽皆知的爱好,好酒。只是他一个从三品的御鉴,还没有搞到好酒的门路。就算有,他也没钱。巧合的是,帝师翁老爷子也有个举天下皆知的癖好,好酒。而且翁老爷子翁逢弘有人脉有钱财,就是年岁太高,一直被谢正微管着不让喝。于是翁府那一堆好酒就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了。
此处重点为长风。
长风仗着自己武功高,视翁府地窖大门为无物,来去自如,每次必拿酒。
“我有给钱。市价。”长风不开心,他的面部表情是十几年如一日的冷淡。
但这也就唬唬外人。
“啧,”沈长清转过身,想再次教育一下长风这种酒不能按市价算,就眉头一皱,“怎么不加衣服,都什么时候了?”顺手摸起放在床上的厚布衣裳,抓过长风就给他套。长风站在原地不敢反抗,委委屈屈地接受沈长清的唠叨。
他根本不冷啊。
沈长清给不省心的长风换完衣裳,就看见一双透露着委屈的眸子。长风生性单纯不谙世事,面部表情又因为自幼练武太过投入以致极度缺乏。
偏生生了双会言语的眼睛。
“你还不乐意了,”沈长清无奈,“晚上吃什么?”“涮锅。”长风不假思索地回答,“不能全是菜!”全是菜那还怎么吃?
看来一年半前那顿素涮锅给长风留下了深刻印象。
长风:没有肉,凭什么叫涮锅?
沈长清:你这是要吃穷我啊。推荐本书
酒足饭饱,但是不能暖饱思淫 欲。长风跟着沈长清进了书房,从怀中取出白佑澜的信。这是白佑澜和沈长清最稳妥的传递信息的方式。沈长清接过信,仔仔细细地地看一遍,就着长风磨好的墨开始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