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是确定无疑的语气了,还犯得着问我么?
“是。”白佑澜拖长了些尾音,放轻了嗓子,抓的顾景有些舒畅还有点不满。
怎么跟哄孩子似的。
内心的小人哼哼两声,外表倒是明显平和了许多。
白佑澜甚是欣慰,不枉他这几日整天回想跟顾景相处的过程,恨不得将身边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都想个清楚。
总算琢磨出顾景吃那套了。
就是没想到这么大个人,掌权时间比他长多了的顾景顾王爷,还喜欢被人哄着。
气势一卸,再想提起来就不那么容易。顾景努努力,发现自己也找不到开始的心境了,一股子气又冒了上来。还没谈条件呢,怎么就丢了兴师问罪的心?
“太子好本事,本王可是记得七皇子不还是皇帝的禁忌么?”顾景平平心,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面上过得去就行了,内心不重要。
七皇子白佑渊,生母早逝,谋逆致死。
他不过是一把刀,对付白佑澜的刀。东辰帝刻意培养他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白佑渊可以和白佑澜同归于尽,为白佑澄清除前方的道路。
谁知道这把刀生了叛心,反过来要弑主。
东辰帝震怒,将白佑渊除出玉牒,不准葬入皇家陵寝。
“是,但是孤确定皇上不会听到一个字。”白佑澜声音柔和,淡淡地笑着,“王爷,尽管孤再不怎么喜欢这里,这儿也是孤的庄子。”
自己的地盘,不喜欢也要掌控在自己手里。顾景对白佑澜的这条原则表示认同。
“本王知道了。”顾景取过惜福方才要来的茶,“本王不过是来提醒你注意一个人。这届贡生里的程来晟,一个长的挺好玩的人。”反正他是不可能像程来晟那样,留着胡子的。
“哦?王爷请讲。”白佑澜将身子往前探了探,“孤洗耳恭听。”
怎么感觉有点近,顾景微微动了动身子:“这个人往本王府上递了好几日拜帖了,本王方才与他在这里见了一面。”
“在这个凉亭?”白佑澜下意识反问一句。“不然本王怎么会听见你们的谈话?”顾景奇怪地看了白佑澜一眼,刚才那句有什么意义么?
当然没有意义,就是听见顾景跟那个程来晟在这里刚见了一面忍不住反问罢了。白佑澜神色如常:“是孤不对。”
顾景觉得有哪里不对。白佑澜怎么问的这么顺嘴?可是要说哪里不对,顾景也不知道。反正这个问题也没什么用,想不通不如不想。
倒是一旁的惜福脸色骤变,莫谷尘若有所思。
长风在暗处,什么都没听出来。
可等他跟沈长清复述一遍后,沈长清的脸色格外的捉摸不透。
“本王见之前自然是查了查他的家底。”顾景手指点点桌面,白佑澜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太子,这位对你可很是崇拜呢。”
“嗯。嗯?”白佑澜直了直身子,“王爷?”
“本王就告诉这么多了。”要不是瞒不住,谁想帮你?比起回头查出来,还不如我先当这个好人。
顾王爷晃着手上的茶盏,悠然自得。推荐本书
“王爷这人情,我可怎么还啊?”顾景想到的事白佑澜也能想到,这位王爷估计是大庭广众之下什么都没遮掩,直接将人叫了出去。要不是被白佑瀛绊住,自己现在应该是接到了顾景跟一个贡生见面的信了。
怕不是被人做了筏子。
白佑澜饮一口茶,笑意更深。
可是单凭这个,顾景也不用跑过来,特意卖自己个好。人有失足,马有失蹄,自己不也是被人坑过来的么?难道是怕面子上不过去?
可依着顾王爷的性子,这种小事不应该是他自己提起,再加上一大段的自谦之语,想让自己别来烦他,让他安安生生地歇着么?
他就不怕回头自己放出风声,说他和自己在逐玉宴上相谈甚欢,进一步单方面加深他们的牵扯么?
白佑澜看得入神,最后用手挡住了脸,低笑了一声。
顾景,你当真没想到么?还是你根本,没想去想。
“太子。”顾景磨磨牙,维持着表面的风度,“本王不是来做你笑话看的。”不就是一时不慎让人当了跳板,白佑澜还真好意思在自己面前笑出来?以为笑声很轻对么?
“王爷的意思我知道了,”白佑澜抬眼,初见时凤眸里锋锐的刺早就软成一团,“这可让人怎么还啊?”
“太子别想着一直拉本王上太子这条船就行了。”顾景深吸气,“本王怕上的去下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