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尘正将一座玉制的精致法器往桌子上放,瞧见易雪逢进来,忙后退几步,微垂着头:“小仙君。”
易雪逢对那个玉器挺感兴趣的,走上前看了一眼,道:“这也是我爹留给我的法器吗?”
怀尘愣了一下,才一言难尽道:“这、这是玉天仪。”
发簪切云善解人意地传音道:“哈哈哈爹你也太老古董了,那是算时辰用的,不是什么稀罕灵器,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易雪逢:“……”
玉天仪突然发出一声微弱的脆响,“咔哒”一声,一颗玉珠落在回纹上,顺势滚了下来。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易雪逢不出声,怀尘越发心慌,不安地搅着手,唯恐易雪逢恼羞成怒发作于他。
易雪逢轻轻舒了一口气,面不改色道:“亥时已到,我要休息了。”
怀尘忙不迭地告退,兔子似的跑了出去。
来回折腾了一整天,易雪逢有些疲惫,他抬手将烛台熄灭,翻身上了塌。
切云正在绕着易雪逢的头发玩,突然嗅到了一股奇怪的香气,愣了半天才道:“爹,你睡了吗?”
易雪逢没出声。
他自年少时便跟着宁虞养成了亥时睡卯时起的习惯,没一会就熟睡了。
切云没等到回答,轻轻地从易雪逢发间钻出来,飘到了窗棂旁,缓慢化为一个身形颀长的人形。
切云的人形瞧着只是个少年,脸上全是稚气,墨发有一缕还悬着一个剑穗,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
他赤着脚跑到窗棂旁,赤红的眸子疑惑地眨着,盯着那新换的花看个不停。
片刻后,他踮着脚尖凑上前,一口将盛开的如火如荼的花给吞了下去。
“味道好奇怪。”
他吃完后,似乎有些嫌弃,舌头吐个不停,又在原地蹦跶了一会,才化为簪子钻到了易雪逢的枕下。
雨落了一晚上。
翌日一早,易雪逢早早醒来,坐在榻上缓了半天才终于清醒。
他伸了个懒腰,无意中瞥见窗棂,发现昨日那随风摇摆的花不知何时只剩下了一根光秃秃的草茎。
易雪逢:“……”
易雪逢拍了拍枕头,道:“那花呢?”
簪子爬到枕头上活蹦乱跳:“爹,我帮你吃了!”
切云满身都在写着“快夸我快夸我”。
易雪逢:“吃它做什么?”
切云讨好道:“那花香是有剧毒的,对灵脉损害极大,我帮你吃了它,就不会出事啦。”
易雪逢一怔,这才反应过来。
寒淮川有人要害林浮玉?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林浮玉那招人恨的臭脾气,受人记恨惹来杀身之祸也不是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