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季侑言和景琇一左一右对称站着,谁都没有说话。季侑言琢磨是不是可以直接问景琇布洛芬的事,景琇倒先开口了。
“潇潇和我说,你早上神秘兮兮地问她,我生理期什么时候。”她口吻很平静,仿佛季侑言早上问的是大白菜多少钱一斤。
“你问这个做什么?”她偏头看季侑言,带着一点审视的意味。
季侑言猝不及防,脸腾得烧红了。这个姚潇,怎么什么都说啊!而且还瞎说,什么神秘兮兮,分明是忧心忡忡好吗?
阿琇这个眼神,是不是想歪了啊?!
季侑言在心里暗骂了姚潇一声,连忙尴尬解释道:“我是早上看到你床头放着布洛芬,有点担心。”说完,她索性坦白问景琇道:“阿琇,你昨天吃了止痛药?”
景琇明显愣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季侑言。
季侑言心莫名一沉。景琇这个反应,看起来一定不是痛经。
“是……头疼?还是哪里疼吗?”她盯着景琇,试探性道。
景琇转开脸,看着电梯中心的那条缝,敷衍道:“嗯,有点头疼。”
季侑言拧起眉头,起疑道:“有点?”只是有点的程度,景琇会选择吃药?
景琇红唇翕动,插在衣兜中的五指收握成拳。两秒后,她收敛好情绪,回头与季侑言对视,淡淡道:“有点神经痛。可能是之前摔伤的后遗症,遇到阴冷的天气,时不时会疼。”
有理有据,季侑言相信了。她心揪了起来,眼圈蓦地就红了。阿琇这样怕吃药的人都宁愿吃药止痛,该是有多痛啊。
她想起了那一年在病房里见到的面无血色的景琇,想起她额头,手肘,各处隐约还渗着猩红的血的伤口,心如刀割。那时候,景琇该是忍着怎样的疼痛才拨打了自己的电话,又是在怎样的疼痛中,苦苦等着自己,最后等到了失望,绝望……
季侑言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景琇蹙眉。她在心底里叹气,从衣兜里取了一方手帕递给季侑言,轻声道:“风吹了会结冰的。”
啊?结什么冰?
季侑言正难过着,接过手帕,反应过来景琇说了什么,突然被戳中笑点,哭不出来了。
“谢谢。”她用手帕轻拭落不下来的泪水,闷闷补充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景琇听不出情绪地问。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等季侑言回答,她叮嘱季侑言道:“言言……”
“嗯?”骤然被叫到小名,季侑言整个人都雀跃起来了,眼神灼热。
“有些事和你没有关系,我自己做的选择,是我自己的问题。”景琇的唇角露出清浅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