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劝慰宋文彦,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宋文彦很落寞地问她:“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兼得,像我们这种人,就活该不能同时拥有。”
景琇张了张口,想起了自己与季侑言交往时两人从来都无法光明正大的苦闷,回答不出来冠冕堂皇的话了。
“接下来的一年多里,宋文彦选择了感情,一直都没有要结婚的动作。他爷爷身体每况愈下,没有耐性了等下去了,放弃了他,把他爸爸的私生子带入了公司开始栽培,与他同台打擂。宋文彦的母亲坐不住了,以死相逼,进了医院。我代表我家里人去探望他母亲时,撞见了他与他男朋友在走道上的分手对话。”
“他们狼狈的样子,和那时候的我们好像。“
季侑言心底百味陈杂,低缓地问她:“你于心不忍,所以决定帮他了是吗?”
景琇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眼神悠远道:“那不是我下定决心的时刻。我进去探望了他母亲后,陪他在走廊上坐了很久。他膝盖上一直放着他男友送来给他母亲却被他母亲一眼识破丢出来的保温桶。我起身要走的时候,他忽然问我‘真的不能帮帮我吗’。我还没有回答,就看见他侧过了身子不看我,手上抱着的保温桶边上有水珠淌落下来。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侧对着我,问我,‘季还会回来吗?’。”
这句话,不仅扎在景琇的心上,此刻也扎在季侑言的心上。季侑言低头亲吻景琇的圈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胸闷得难受。
景琇注视着季侑言,神色柔和中染着一点哀伤,“我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我没有应他会,也没有应他不会,起身离开了。回去以后,我在音乐室的钢琴旁发呆,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天黑了,我打开手机备忘录,第1365天了。”
“我承认了,你不会回来了。”
季侑言的泪,陡然随着吻落在景琇的手臂上。她一想象景琇一个人是在黑暗中是怎样的萧索,她就痛如凿髓。“是我让你久等了。”
景琇伸手轻柔地抚摸季侑言的发,否认道:“你没有让我等,是我自己走不出去。”
“我发短信问宋文彦,‘他会回来吗?’,宋文彦愣了两秒,回答我,‘他会等我回去的。’。”‘他’指的是宋文彦的男朋友。“我想,你不会回来了。你迟早都会与另外一个人步入婚姻的殿堂,那我和谁结婚其实又有什么区别,死守着这一份虚名又有什么意义?不如成全一对可怜人吧。”
“言言,我是不是很愚蠢?”景琇自嘲,眼底有浅浅的水意。她以为言言早已经不在意她了,却没有想到,这个决定,会成为夺走季侑言生命的催命符。痛不欲生,追悔莫及。推荐本书
所有人都劝她是意外,在她们认为她是在发疯的时候让她放过自己。可她还是怪自己,无法原谅间接害死了季侑言的自己,甚至迁怒宋文彦。
重生以来,她再无法像从前那样与宋文彦交友了。她一看见他,就会想起上一世自己的痛彻心扉。她比任何人都害怕再重蹈覆辙。
季侑言吸了吸鼻子,眼圈还泛着红,缓和气氛道:“你是很笨。”
景琇蹙眉不满。
季侑言伸手轻拭她睫毛下的湿润,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疼惜道:“这世上明明有千千万万比我更好的人,你却这么笨得吊死在我这一棵歪脖子树上。”
景琇听到她对自己用“歪脖子树”这个形容,有点新奇又有点好笑。她用气音笑了一声,装作无奈道:“可能是你这棵树太过茂盛,挡住了我的所有视线。”
季侑言跟着她微微弯唇,“那我会继续保持的。”她用指尖轻触景琇的眼角,注视着景琇眼神深情中带着不自知的勾人。景琇喉咙不自觉地动了一下,眼睫轻颤。
“这里……”季侑言的指尖像羽毛一样,顺着景琇的脸颊往下,痒痒的,扫过景琇修长的脖颈,轻点在景琇的心口,“这里……让我一直挡着,再也不要看见别人了。”
景琇克制住心上的悸动,拿乔道:“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季侑言眼底笑意流转,在景琇心口落下一吻,而后像情难自禁,又像顶礼膜拜一般,缱绻又温柔地吻过景琇的全身,一直吻到景琇的脚踝。
景琇全身的感官都仿佛被她撩动了起来,她全身绷直地低喘。眼见季侑言还要往下,她缩起小腿想要躲开,低哑道:“够了。”
季侑言敏捷地捉住了她纤细的脚踝,指腹轻缓地摩挲,带得景琇一阵战栗:“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