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出宫本是去见舅舅,却因为苏桓截走了他的人,而怀着不平的去了太平侯府。
苏衍几乎是从太平侯府逃了出来,但现在还不能回宫。
他拐了个弯朝黑夜深处走去,又来到了一处地方。门前两个身穿黑衣的人恭敬的站在他面前:“陛下,大人已久等多时了。”
“嗯。”
随着他们的带领,苏衍很快就来到一处别苑。
里面站着一个人,远远望去,他的眉眼之间和苏衍竟有几分相似。虽然对方已经三十好几,儒雅的气质让他看着年轻了不少。
“参见陛下。”
“舅舅免礼。”苏衍扶起了詹旭然,“孤来晚了,舅舅可是久等了?”
“怎会?”詹旭然急忙道,“程江之事震惊朝野,我们正好可以借助这件事情来打击慕今歌。”
苏衍从不怀疑詹旭然的忠心,然而此刻听到他的话,却不由的皱紧了眉头。
“舅舅,程江羞辱母妃,与孤有仇,孤不想借助他来打压慕今歌。”
詹旭然脸上的表情微变。
“慕今歌说会把权利还给孤,近来他也的确没有插手朝中事宜,孤愿意信他一回……”
詹旭然方才还压抑着,一听苏衍这话,忽然拔高了声线:“糊涂!”
他恨铁不成钢的看向苏衍:“我们布置了多少时日,就是为了能一举掰倒慕今歌,陛下今日为何又反悔了?还要听信慕今歌的话?陛下别忘了,是谁把持朝政数年!害得陛下成了个傀儡,惹来天下人的笑话。”
苏衍的手骤然捏紧,他自然明白舅舅说得在理,只是那日在黑牢里救了慕今歌后一切都改变了,他心底某一处总想着偏袒他。
詹旭然苦口婆心的劝导:“陛下,臣是您的亲舅舅,自然不会害您,还望陛下三思!借此机会除掉慕今歌,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舅舅的确说得在理,只是……”
“陛下莫非还想信慕今歌?这些年韬光养晦的装弱势,现在人人都能欺负得了陛下,就是为了让慕今歌放下戒心。”詹旭然被气得浑身发颤,“现在陛下竟告诉我,要信那个贼人了?”
他们自导自演,这一出连环计下来,才堪堪让慕今歌受了点儿皮肉之苦。
五年前灭程家满门一事,三年前以慕今歌的名义克扣灾民的粮食一事,士族被打压一事,还有那日派去的刺客,他都苦心算计了这么久!
詹旭然朝苏衍跪了下去:“陛下!先帝糊涂,您不能再糊涂了!先帝唯独选慕今歌摄政,不是已经说明了什么了吗?”
“……说明什么?”
“那慕今歌,早在十年前,就是先帝的禁脔。”
苏衍只觉得刚才还妖血沸腾,被他这番话说下来,瞬间就犹如热火上浇了一盆冷水。
程江临死前的话,和詹旭然此时的劝诫逐渐重合。
黑夜中,他冷得颤抖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是个爽文不要着急会一步步打脸的,放心肯定虐不到受~
舅舅和受他目前肯定信舅舅,慕今歌把控朝政是个奸佞十年的印象不是一朝一夕就改得过来的,不过攻以后肯定会真香警告的~
第5章 (捉虫)
修养了几日后,殷牧悠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
他在风自楼备好酒宴,说要答谢苏桓。
表面上说得好听,实则,是设下了一出鸿门宴。
天气尤寒,外面才下过雨,青苔暗生,碎石小道如一副水墨画,蜿蜒至隐处。
殷牧悠喜玉兰花,风自楼和他相熟,自然也种植了好大一片。放眼望去后院皆是淡雅幽香,花瓣犹如白玉所做,千树万蕊缓缓而开。
后院之中,君长欢和苏桓已经等待许久了。
虽说是殷牧悠相约,主人却迟迟未到。
君长欢略有尴尬的朝苏桓说道:“阿桓,你切莫着急,今歌身子不好,想必很快就过来了。”
苏桓一方端端君子的模样,露出一个笑容:“太傅近来受伤,我又不是不知道,这才等了一会儿罢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