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孤无法眼睁睁看着……他在贼人手里。”
苏衍的表情尤为痛苦,他越是如此,祝月瑾悬吊的心便越能放下。
今歌没有看错人,他说得没错,苏衍不会置他生死于无物。
“此时詹遥便派上了用场。”祝月瑾抬眸,“詹遥可扮作陛下,为陛下充当诱饵。”
仅祝月瑾这一句话,苏衍已然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你想说的是,让詹遥扮作孤。苏桓的目光就可放在詹遥身上,再暗中救出太傅?”
“正是。”
“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苏桓不会上钩。”
“陛下的意思是?”
“找个理由,得去一趟曲阳。”
祝月瑾很是诧异,他之前一直觉得殷牧悠坐上那个位置比较好,然而现在看来,苏衍之前的软弱无能都是演出来的,其实小皇帝……贼有心计。
“又不能出兵,究竟什么法子好呢?”
祝月瑾也陷入了为难,忽然间,他和苏衍都齐刷刷的把目光放到了慕舒风身上。
慕舒风头皮发麻:“陛下……忽然这么看着臣作甚?”
“慕家……”
祝月瑾也笑了起来:“的确可行,苏桓在皇都也应当看到慕家主对今歌的态度了。”
慕舒风仍旧没缓过神来:“啊?”
苏衍悬吊已久的心,如今才总算落地。他目光灼灼的望向慕舒风:“慕家主曾说愧对太傅,那若有一日你让你救出太傅可愿?”
“自然!”
“那好,慕家肖想皇后之位,孤盛怒下罚了慕家主。慕家主心中不满,从今日起叛出大周,投效荣王。”
慕舒风一脸懵逼,等等,他听到了什么!?
“陛下,这……臣不太懂陛下的意思。”
“你不必紧张。”苏衍眼底跳动着光,“放心好了,曲阳有一个人,能和我们里应外合。”
“谁?”
“詹旭然。”
祝月瑾回望了他一眼,刚满十七的小皇帝,如今也能担起重责了。
—
殷牧悠从长眠之中醒了过来,连续三日的昏迷,让他头疼得厉害。
四周的摆设,全然不像是太傅府,殷牧悠刚想撩开床幔,便有一人走了进来。
苏桓眼神带着恶意:“太傅可算是醒了。”
“这里是哪儿?”
“曲阳,荣王府。”
殷牧悠十分震惊,朝他望了过去:“我为何……?”
“你想问你为何会在这里?那都要感谢太傅才是,若非慕太傅不在自己身边加派人手,本王又怎会轻易的从皇都带走了你?”
殷牧悠心头渐沉。
苏桓从那边走了过来:“程江之事后,太傅还没长记性?”
他轻轻撩开了朱红的床幔,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艳至极的脸。刚苏醒的他,带着三分漫不经心的慵懒,长发迤逦,身上只穿着单薄的里衣,紧贴着犹如新雪一般的肌肤。
这双望向他的眸子极冷,一眼望去宛如一弯寒潭,高冷而孤远。
苏桓自然是厌恶殷牧悠的,但在这一秒也被美色所迷,眼神几乎无法从他身上挪开。
然而殷牧悠半点没察觉他的异样,扬起了头:“荣王抓了我,该不是以为会威胁到陛下?绝无可能!”
“有没有可能,可不是太傅说了算。”
殷牧悠嘲笑的说:“陛下在我面前装乖扮巧,便是为了从我手中夺回权利。荣王竟然也信了,可叹陛下装得深。”
苏桓皱紧了眉头:“你是说苏衍是装的?”
“不然呢?”殷牧悠目光淡然,表情却极度讽刺,“我把控朝政十年,陛下会真的欢喜我吗?”
苏桓久久的打量着他,并不出声。
许久之后,苏桓才笑了起来:“呵,好一张嘴,简直舌灿莲花,本王都差点被你骗过去了。太傅还是少费些唇舌为妙,否则惹得本王不喜了,太傅可就自身难保了。”
殷牧悠:“……”
“慕太傅这么说,怕是我那个弟弟听到要伤心欲绝了。”
殷牧悠正想从床上起身,却见自己此刻被细长的锁链绑住了脚踝。
这锁链打造得精巧,也极细极轻,根本不会造成负担,所以殷牧悠现在才发现。
他的脑海里瞬间浮现了些不好的记忆。
“苏桓!”
苏桓捏住了殷牧悠的下巴,他被迫的望向了那双眼眸。推荐本书
里面犹如黑暗的渊薮,寒冷可怖。
殷牧悠根本挣扎不开,他的力气极大,手指犹如钢铁一般,让人动弹不得。
“本王知道太傅足智多谋,这锁链能断了太傅不该有的心思。太傅如今可是本王的阶下囚,该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