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的隽秀字体,扑鼻墨香,数月不见,恍同隔别多年。合上信笺,想到那战火纷飞的异国之境,只有那一人在力撑全局,不觉间亦觉心中有愧。怀至诀别之时,零零种种,依然记忆犹新。闭眼思掂,仿佛重临当日码头的告别时刻。金发的青年婉婉而笑,面对斥责或柔劝,都只浅淡地抿弯橙澄的眼睛,叫他两看着,愈加地心酸。可事已至今,无法挽回。他们与这一生最亲密的朋友,亦是最敬重的首领分别,跨上这遥远的路途,远离那片血腥而怀愐的土地。
睁开觉来,如今的自己正临着美景好光,安逸舒适的生活,同之前的那些年完全不同。可他心中,总觉得有丝不妥。那似乎是一些微妙的瘙痒,自己心中的小小呐喊,血脉中流淌的剑的魂魄。他不禁咬紧了下唇,觉得懂了友人非得让G跟随一起前来的缘故。也许没有了G,他就再也不能这样冷静下来了吧。那位殷红的男子,看似灼目,其实如水,浸透他一整颗心,或蜜意或苦涩,都叫他牵动了一切的思眷。
轻叹口气,他不由得皱了眉头。这下看来,他和G难得的独处时光很快便要结束了,只要Giotto一来,他又得过回那些总有个特大电灯泡的生活。
是否要加紧对G的追求,在闹事烦人的家伙来到之前抱得美人归呢?手中握着那来自远方的信笺,雨月想着这有的没的,忽就被人唤了名字。
“朝利大人!”
侍从匆匆从前院跑来,见那焦急模样,雨月把信笺收入怀中,问是怎么回事了。侍者擦擦汗水说,有几个喝得醉醺醺的人非要见他。他觉是奇怪,正要随侍从出去一看,那些人倒是破门而来了。
“朝利!!”
听这又一叫声,他颦了眉,怎么一大早自己的名字就被人如此呼喊着。
“没事,这都是我的朋友。”跟侍从解释道,并吩咐拿来解酒茶之后,他无奈地扶着几个友人到廊道上坐下。
“怎么一大早就喝醉了?”他问去仅余无几的清醒人士,对方抱歉地搔搔头来,说是一时太过尽兴,竟然忘了时间和分寸。他不禁摇摇头,倒卧在木板上的友人们见他这幅尊容,趁着酒气未散都纷纷爬了过来,攀着他的衣物埋怨。
“朝利…你这家伙!最近叫你去喝酒都不去!说!是不是金屋藏娇了?!”
“对啊!最近都不去寻花问柳了,难道晚上有女人或者小姓伺候?!”
“……”被这么诽谤可谓是君子亦有火,其他人见雨月那怒气欲发的模样,赶紧识趣地把酒鬼都扯开。
解酒茶送来后,硬掐着几个的喉咙把茶水灌进去。稍待片刻,几个人面上绯红逐渐退去,看起来效用显著。几个揉着剧痛的脑颅坐起来,又是叹气又是哈欠地,就是不想回家见老婆。见几个人死赖着不肯走,他待会还想着去会G呢,便板起脸孔要赶人。
诸君凶猛地瞪他一眼,吓得他有点退却,心想着到底怎么了,那头都开始怨天怨地来。几位大好青年怨念什么呢,以为是怀才不遇国家兴衰,怎知一听来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全无大志可言。
“啊……最近好像玩什么女人都不起劲呢……”
“你这家伙,莫非是想念从前啦?”
“以前多好啊!那些娇柔可爱的若郎众……总要比争风吃醋恃宠而骄的舞姬来得好。”
听着友人们的热切言论,雨月不像往常那边笑脸相应,而至噤声下去,锁了眉头,似有所思。
“对了。”这是,有人灵机突现,吸去一众目光,“最近我见过一幅画,上面画的是一个若郎。”
听及那一个饱含妩媚与挑逗性的词,诸君皆凝神屏气,待细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