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前所见到的,朦胧的,是那个夏夜捉来的一尾金鱼。
而另外的一尾,正是这个愣头愣脑的自己。
凉秋将过。入夜已有冬寒之风,稀稀疏疏、零零落落,铺得一地凄黄。这夜色不佳,天有重云,遮得月儿晦明若羞。寂寥廖地吹奏几曲后,倍觉森冷,已无意再添哀清。正是空虚之时,外廊那头传来步声,他收起笛子欣然望去,见得刚沐浴完的G披着散乱衣衫,眸眼慵懒地向他行来。情人在他身边坐下,溢得是一路幽香,他忍不住张臂将之拢入怀中,在其耳边絮絮轻语。
“G,好香呀…”绵柔蜜语听得人耳根发烫。经一日的练箭之后,也无心力再去挣脱这痴情汉子,也就由他去搂抱或捏揉了。见G没有反抗,他心底有点得意,再得寸进尺地把那酥软的身体搁在腿上,抬起对方下颌,垂首便吻。
G的身体激起一阵颤栗,小小地反抗后,便被那缠绵的舌吸去心魂,几番缱绻,两腔浓稠,凛凛寒风下,如有篝火熊燃,烧得欲色难耐,情难抑止。可是再如何地想要,他终究是松开了那张红嫩的唇,逼使自己的欲望慢慢浇熄。刚才已在浴室中做过一回,怎么也不能再勉强G那已经累坏的身躯了。
“雨月……”如只还残留着少许畏怕的狐崽一般,G在他的胸脯上细细唤道。
“就让我再抱一会……”带着恳求的意味,他把脑袋埋入G的发间,想要更多地品尝那份芬芳。
若是可以的话,他希望这一生都不要放开。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小孩一样地在渴求着对方的爱。那样的爱恋单纯而幼稚,洁白而无暇,却又缺乏浪漫与情调,愚钝且笨拙。
“你怎么了,难道是在学Giotto那家伙在撒娇吗?”G禁不住抿开柔笑,伸手去轻抚他的头发,就如同在安抚不安的动物那般。听及友人的名字,至今他仍然会觉得有点不忿与不甘。即便是明知对方的身心都已经在自己手上了,也会燃起那么一丁点儿难以抹灭的妒忌。
等到是终于愿意放开对方,他掏出笛子凝注了一会,突然没由来地问道,“你想听我吹奏一曲吗?”G有点愣然,莫名其妙道,“即使你吹了,我也领悟不了什么的……”
“那么,可以听我吹一曲吗?”他思掂少许,换了个说法来问。G更是奇怪了,不过也只能颔首应允。于是乎,他便似自顾自地幽幽吹来。身为异乡人的G不能领会东方音乐的韵味,这让他觉得侥幸。皆因这一曲,他吹的是差劲透了。杂乱无序、满载的尽是自身的庸俗之恼,完全便是有负于被赋予音乐的那一种高尚的情操。吹完之后,他看去身旁人,也未能见到对方有特别的反应。他知道自己是在自作多情,或者是庸人自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