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季话尾提到让他过去一趟,似乎还有别的什么事要当面和他说,林稚便整了整衣冠,飘逸潇洒地踩了一朵云,飞去了殷季的住处。
有弟子发现了他的踪迹,和身边的小伙伴窃窃私语了起来。便是在大能众多的留仙宗,化神期也算个高手了,会有人瞻仰他的风姿,林稚并不意外。
只不过……
今天关注他的弟子似乎多了些。
因只是师兄弟两个私下相见,殷季便没在明心殿等候,而是在自己不大的书房里招待的他。
殷掌门性子跳脱,总会让门派内的弟子觉得他不靠谱,但与此同时,他也没什么架子。书房内也没什么奢华的陈设,简朴得很——不排除掌门他懒得捯饬的原因。
见林稚一脸高冷地走了进来,他便笑呵呵地倒了杯茶,道:
“站着做什么,坐啊。”
林稚听话听音,当下就明白了,他这位便宜师兄要给他说的,必然是一桩麻烦事。
果然,林稚坐下了,茶也喝完了。殷季眼看着拖不下去了,便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表情颇有点踌躇的意味。
林稚一派淡然:“掌门师兄有话不妨直说。”
殷季便又望了望他,很苦恼地皱了一下花白的眉毛,见实在憋不下去了,才没话找话地来了一句:
“茶可适口?”
不会喝茶也不爱喝茶的林稚:“……尚可。”
他见殷季还在抓耳挠腮地想话题,就是不肯说正事,怕殷掌门会出一些“此茶好在何处”之类的难题,赶紧道:
“师兄不必顾忌太多。”
“那行罢。”殷季捻了几缕胡子,无意识地搓了几下,这才心一横,道,“你和你那徒弟……”
林稚的第一反应就是,闻笛那兔崽子又闯什么祸了?
然而殷季说出口的却是:“……宋沉璧可是有什么,什么……”
他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看得林稚的心也忍不住跟着提了起来,不由得催促道:“殷师兄!”
殷季眼一闭:“我这几日听闻,你和你那女弟子颇有越界之处,可是真的?”
林稚:“???”
他反应了好一会,才听懂了这句话,简直被兜头泼了好大一盆雾水,强压着震惊,镇静道:
“师兄这是何意?”
殷季却误解了他的意思,咳了好几声,道:“我知你二人年岁相差不大,又俱是龙章凤姿,咳,可你们毕竟是师徒。”
林稚觉得自己脑子里的浆糊都要漫出来把他淹了。
这谁造的谣??
殷季没听到他内心的咆哮,还在继续说呢:
“我辈修士虽比凡人要洒脱许多,可总不能彻底没了拘束不是?天地君亲师,君是没了,亲也少见,只剩下个天地师,唉,你这个事,实在做得不妥。”推荐本书
林稚不得不打断了他:“殷师兄,我几曾做过这等不入流的事?”
殷季愕然地看着他:“可整个留仙宗都传遍了!”
林稚终于发觉了事情的严重性,神情虽还绷着,眼神却蓦地沉了下来。
他端起茶杯想喝点什
么冷静一下,杯子里却是空的,他啜了一口空气,心情愈发烦躁,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殷季忙给他添茶,添完后,他像是品出了林稚话里真心实意的错愕,脸色凝重:“师弟,你方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那还能有什么意思,我还能对我当女儿养大的小姑娘生出龌龊之心不成?
林稚心念电转,逼着自己忽略了这狗屁倒灶的消息,问:
“师兄可知,这消息是从何处传出来的?”
让他逮着幕后人,非得揍死他不可!
殷季:“为兄就是不知道啊!”
林稚顿时就体会到了一种深深的憋屈感。
尽管因为演技不精,他这些年来少与人交往,但自认也鲜少与人结仇,更没做过什么欺男霸女的坏事。
何况这手段,可不像是一般的寻仇,还拉上了他的徒弟,简直就是奔着让他身败名裂去的。
这是为什么?
妖族吗?哪个妖族这么能耐,能把谣言散播到顶级仙门里来?
殷季观察了他片刻,小心翼翼地道:“师弟当真没做过这种事吗?”
性别男爱好男的林稚沉着脸,不想说话。
殷季却像是舒了一口气,道:“不是便好,既如此,为兄便陪你去你那止水峰走一遭,可好?”
林稚虽然没闹明白这跟他的止水峰有什么关系,但鉴于他现在也想不出个头绪,便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