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止青不追问,杜云生便缠着他介绍满院子的花。介绍一遍过后,杜云生才知道这院子里的花都是从山中各个角落里挖回来的。
那些花品种都好似很稀少,漂亮迷人无可否认,只是滕止青的态度很随意,甚至是随手折下花朵别在衣襟上,导致杜云生以为那不过是山中野花,并不知到底有何珍贵。
杜云生的头发越发长了,已经长到背部,再过两个月估计就要到腰际了。
在他晾干头发的时候,滕止青在旁帮那头发抹上护理的药膏。杜云生便半真半假的抱怨,夏天留长头发太热。
滕止青给了他两串银饰,让他当成发绳将头发固定住。
杜云生眉眼皆是笑弯了的,仰起头来看的时候,眼里好似盛了一汪月光。他问滕止青为什么要留长发,怎么现在经常束发。
滕止青俯身,吻在他眉心:“乞罗寨的男子,若有相伴一生的人就要束发。”
杜云生翻身拥抱着滕止青,激动之下便自己爬了上去,连半干半湿的头发都毫不在意,扯开他的衣服便吻了上去。
月光下,虫鸣私语,不时伴有激烈的声响与爱语。
..
杜云生准备的惊喜是当着整个乞罗寨寨民的面向滕止青求婚,他请来当初的向导,在向导敬佩的目光下,亲自操刀策划现场。
最终就是一场完美而成功的求婚。
只是比较奇怪的是滕止青的态度,他当时很平静,再三询问杜云生是否真心,是否不会后悔,是否不会负他。
杜云生扬着少年般朝气蓬勃的笑脸:“我永远都不会负你。”
“我爱你。”
“杜云生爱滕止青,永远都不会变心。”
滕止青定定的看了他很久,轻声回应:“好。”
他拥抱着杜云生,手臂很用力,像要将杜云生整个人完全勒入骨血里一样的用力。杜云生有些吃痛,但他以为是滕止青太激动。
拥抱着杜云生的滕止青,在杜云生看不见的方向里,双眼完全被幽蓝色诡异的图纹覆盖,周边的寨民在欢呼,敬畏的面对着他,连向导都腿软得差点跪下去。
但杜云生没发现异样。
滕止青在他耳边轻声的说着话,他说:“你要记着,你说过的话,你要记住。”
“记住你说的话,神在听着,我在记着,不能后悔,不准反悔。”
杜云生心里感觉有一丝奇怪,他觉得滕止青的话有些古怪,同时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也有点诡异。但很快热情的寨民们拥上来,围着他们庆祝,晚上又开了篝火宴会,让他根本来不及思考其中的古怪。
向导离开的时候来找他,表情也是很古怪,他欲言又止:“杜导,您、您好自为之吧。”
杜云生:“什么意思?你说什么?”
向导还想再说什么,忽然就看见突然出现在杜云生身后的滕止青。滕止青面无表情,他的衣襟上本是别着一朵幽蓝色的花,但那花活了,变成一只蝴蝶,轻轻扇动着翅膀。推荐本书
向导表情陡然巨变,面色惨白,尴尬的干笑两声,连连摆手:“没、没有,没有事,我、我还忙着,先走了。祝您……幸福。”
他匆匆忙忙的离开,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好似见到了怪物一般。
杜云生当时喝了酒,而且很快乐,只觉得奇怪但没有深思。过没几天,他就听说向导在下山的途中摔了一跤,把一条腿都摔断了,估计得在家养两三个月。
杜云生也没觉得奇怪,毕竟山路陡峭,向导回去的时候也喝了酒,估计酒劲上头了吧。
他并不知道乞罗寨的人,一旦确定了伴侣,一旦发了永远在一起的誓言后,他们的占有欲就会变得很恐怖。乞罗寨的人,无论男女都拥有着一张极其漂亮的脸蛋和出神入化的蛊术。
他们厌恶外乡人,非常排斥那些闯入寨里的陌生人。
若是换成以前,还有着处死外乡人的规矩。
但与此同时,外乡人对于他们来说又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一旦爱上,或者一旦许下诺言,那么他们就会爆发恐怖的占有欲,一辈子都纠缠在一起。
若外乡人不负心,他们便温柔可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伴侣。
如果许下诺言的伴侣负心,他们就会变成最可怕的存在。
杜云生不知道,他沉浸在求婚的幸福和快乐中,直到三个月期满,他要离开乞罗寨了。
离开的时候,杜云生随口提起,问滕止青愿不愿意跟他一起下山。
滕止青犹豫了一下,说他会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