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终结果会是如何,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是说,我们接吻了——他坦诚相告——哪怕只是想着这件事,就好像有串电流顺着他的脊椎爬了上来——我可以问吗?这样会不会很任性?现在可以吗?
但他还不知道,这扇刚刚打开的大门会通向一个怎样的世界。
长久以来,他已经习惯了克制自己,待在原地,毫无作为。在他眼里,这样薰也会更加轻松。真嗣不想让薰感到困扰,他要确保自己在每一个细节都不会让他为难。特别现在是他在拜访别人的公寓。他必须懂礼貌,必须扮演好那个“完美邻居”的真嗣。不能把收音机开得太大声,不能用光所有热水,也不能不经主人允许到别的地方去。这个周末,真嗣必须作为最省心的室友待在薰的家里。
但他的需求一直在心底叫嚣着。像那样……他真的很想遵从内心所想,和他在接下来的几天都将住在同一屋檐下的男孩一起探索那扇门后全新的世界。根本没有时机可言,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吐息之间都是机会,但是他却只能强自忍耐。但他也从来没有抵抗成功过——根本无法战胜他的心魔。真嗣彻底乱了。虽然他应该有所计划,但是——啊,好挫败啊。
我可以问吗?
如果之前他是一退再退,那么现在他则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的底线了。
但他觉得早晚都要摸清它在哪里的,这是不计后果也要去做的事。他有足够的自信——一种全然陌生的感受,但他至少拥有具备它的能力。
所以平淡的周末开始了。好像两人互相的告白从没发生过,对话和安静的微笑都变回了从前的模样。虽然已经甜蜜到了连自己都感到尴尬的地步,但更亲密一点也是可以的啊。薰已经出门好几个小时了,去采买食物,以及亲自到学校向美里解释清楚一切。然后他回到家里,发现自己的整间公寓干净整洁得令人发指。把自己的角色定位为心存感激的客人,真嗣自然而然地把打扫当成了分内的事——即使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清洁的。只是稍微整理了一下,铺了床,洗好了碗碟,然后洗了些脏衣服。然而薰仍为这些细小的变化而感动不已,想到真嗣愿意这样为自己付出——十分钟内,他脸上都一直洋溢着傻笑,道谢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虽然真嗣说了不用谢,在听到这样充满善意的感激之后,他的心跳还是稍稍加快了,整个人又变得有些害羞起来。
他们没有再接吻。薰没有主动,相应的,真嗣也不敢在他没有表达出意愿的时候行动——周末所有剩余的时间都陷入了一场僵局。本来事可以创造美好回忆的时间,真嗣却只因为两人间缺乏的肢体接触而满心沮丧。薰没有意识到另一个男孩失望的心情,只是一直维持着平日里的微笑,心甘情愿止步于此。
他什么都没有做。
就这样,到了星期天的晚上。他实在太焦急了,终于决定采取行动。
“薰……”
“嗯?”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要问你。”
还是坐在床边的地板上——两人聊着天,虽然有些走神,真嗣还是努力地想要掌控着这场对话的节奏。学校课程的事,两人必须完成的作曲……诸如此类……其实他的心思根本就没在这里吧,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