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悲伤的越武相比,越歌和祝余的日子很是舒心。对她们而言,这两个月是轻松愉快的、迟来的蜜月假期。
不用考虑修炼,不用考虑欲妖,不用警惕戒备袭击——
在这个和平安定又没有丝毫威胁的世界,只需要关心今日玩得高不高兴,明天又该玩儿什么。
唯一的正经活动,大概就是祝余每天必做的晨起练剑了。
逐月划过冰霜蓝的剑芒,祝余的动作很利落,其剑法演练之快,令人几乎看不清她怎样腾转挪移、怎样劈砍刺挑。
越歌支着下巴坐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
看阿祝练剑,这对她来说大概也是一种享受吧?
——都老夫老妻了,还总是被媳妇儿的盛世美颜迷得七荤八素,抵抗力基本为零。
看阿祝练剑的姿态漂亮矫健得紧,她简直喜欢得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在这样难得轻松的日常中,两个月的时光眨眼就过去了。
越武提出质疑:“轻松?”
越歌笑盈盈:“有什么不对吗?”
越武指着自己双眼下头的青黑色,悲愤道:“轻松的也就是你们俩了,看我——”
他一眼瞥见妹妹缓缓握起的拳头,于是声音渐小,到最后干脆委委屈屈地闭了嘴。
以前他和越歌打闹,总是会占优势,可现在他连越歌的一拳都扛不住。
所以……还是不要在作死的边缘来回试探了。
一切都准备就绪。
越武已经完成了所有要做的事情,无事一身轻。
当然,一个人忽然消失也得有个借口。他对外的说法就是——越家大少某日顿悟,决心放下世俗的名利,不问世事,周游世界。
至于有多少人信,就不是他该考虑的了。
反正过了今天,谁也没法联系上他,更无从考证他到底去了哪里。
时间将近。 除了越家兄妹俩和祝余,此时的越宅没有一个人,付姨和李叔各自回乡,这座宅院就越发显得空旷。
越歌塞给哥哥一袋小饼干。
“饿了就吃点——我先送你进驭兽牌的空间内部,那里是一片水域,并无可以落脚之处。不过不必担心,越黎会在下面接着你。”
越武想起妹妹口中提到过的越黎,是一头可爱又漂亮的小鲸,它们的族群以月华为名,将来是很温柔的鲸类吧。
于是,他接过饼干袋子,严肃道:“放心,我记住了。”
与此同时,越歌也在向越黎传音:“越黎,待会儿我送一个人进去,你负责接住他好吗?”
越黎斗志昂扬:“咿!”
“他是个普通人,不能在水中生存,所以你一定要稳稳的浮在水面上。”越歌补充。“千万不可以翻跟头哦。”
不让翻跟头……
越黎顿时有些萎靡,对一头活泼的小鲸来说,没法翻跟头简直就像是失去了灵魂。
但它还是乖乖地应:“咿咿……”
好嘛,不翻就不翻咯。
越歌真心实意地夸奖:“好乖~”
越武做好了心理准备。他闭上眼,就感觉到一股轻柔的力量,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住。
下一刻,少年的身形就已经消失在原地。
越歌抬头看了看表,转身对着祝余笑靥如花:“阿祝,还有些时候,我们就先用些甜点?”
祝余眸光柔和道:“好。”
两个修罗女享受美味甜点的同时,越武正坐在光滑的宽大鲸背上,神色木然。
前方忽然向上喷出一道水汽,阵势惊人,轰鸣闷响,还有一些水滴溅落在越武身上。
越武抹了把脸。
他抱着怀中的饼干袋子瑟瑟发抖,深感自己的弱小无助。
越武进入驭兽牌空间的时候,正是在半空中,下方是一片蔚蓝的平静海面。
原本已经做好了落入海中的准备,他紧紧地闭着眼。可真正掉下去,却是落在一片光滑有弹性的东西上,还往上轻轻弹了两弹。
就在他落下的这短短一息,海面上忽然浮起了巨大的浅色影子,悄无声息地接住了他。
越武茫然地坐起身。
他试探性地叫道:“越黎?”
一阵低沉的鲸鸣回应他:“咿——”推荐本书
越武左右张望,就是一僵。
然后他往前看了看,又往后看了看……
越武:“……”
越武面无表情:“哦豁。”
这还真是,“小”鲸啊。
他默默抱紧了足有两层楼高的背鳍,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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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刻来临之际,一道柔和的浅紫色光芒笼罩住越歌和祝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