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怎么了?”
“翻墙时候玻璃扎的。”齐昭然把刚包好的手往宽阔的校服袖子里缩了缩。
关律也没急着开车,先拆了齐昭然手上的蝴蝶结。
“怎么了?”齐昭然问他归问他,倒没有缩回自己的手。
“谁包的?太丑了。”关律睁着眼睛说瞎话,从车里拿出药箱,关律记得贺宁这个老妈子往自己车里塞过这种东西。
齐昭然低头看关律小心翼翼地那纱布轻轻缠了几圈,不敢用力,最后系上耷拉着的蝴蝶结也不是那么好看。
“送我去理发店吧,我剪个头发。”齐昭然弹了一下自己后脑勺的小辫子。
“别剪了,挺可爱的。”关律往回打方向盘,准备和他去吃饭,齐昭然见他要变道忙制止他:
“别了别了,齐若揭在医院等着呢。”
关律欲言又止,开车到半路开了口:“我下周就走了。”
“啊?”齐昭然像是被吓住,愣了一下:“去哪儿啊?”
“出差而已。”关律用食指敲着方向盘:“去挺久的,三个月吧,回来到过年了。”
“哦。”齐昭然不知道在想什么,无意识地捻着关律给他刚刚包好的纱布。
关律知道最近齐昭然学校和医院两头跑,晚上还熬夜学习,肯定应付不了,自己也善解人意地没有占用太多他的时间,更何况自己最近也是忙得脚不沾地,一会儿还得回公司一趟。
“用送你吗?”齐昭然下车前这么问他。
“不用,”关律升上玻璃车窗,在车窗闭合的前一刻说:“回见。”
“回见。”齐昭然继续低头捻自己左手的纱布,才发现关律给自己绑好的劣质蝴蝶结原来早就已经开了。
原来玻璃深深扎进去的伤口,也是疼的。
19
齐若揭出院是在十一月中下旬,天气已经转凉,齐昭然专门拿了件羽绒服给齐若揭套上。
他至今不知道齐若揭和他的主治医生之间关于之前的豆浆事件怎么调和的,医生居然还面色不改地出来送齐若揭,看起来两个人关系竟然也不错。
齐昭然也没打算管齐若揭的事儿,在出租车上问他出院想干什么。
“我接着念我的职高学修车就行。”
齐若揭在职高还门门亮红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居然能屡败屡试,说什么也不退学。
“怎么着我也得学门手艺吧,不能让你养我一辈子。”
齐昭然有些欣慰但也不意外地点了点头:“如果你能上课不睡觉,不逃课打架,你肯定明年能毕业。”
齐昭然晚自习下课回来就看见齐若揭正翘着二郎腿在卧室边嗑瓜子边看电脑上的无脑综艺,自己和齐若揭之前就睡一个屋里,拿了张帘子隔开,齐昭然睡折叠床齐若揭睡板床。前一段齐若揭住院自己就暂时把帘子和折叠床收起来了,现在又铺陈开来,显得屋内逼仄狭窄。
“哥,我什么时候能回学校啊?在家太闲了。”齐若揭看着综艺里明星讲段子搞笑的样子一点儿也笑不出来,纯粹把节目当作打发时间。推荐本书
“最早后天吧,我给你们老师打了电话,你身体情况怎么样?”齐昭然拿拖把进卫生间涮。
“好得很啊,随时能再撞一回。”齐若揭见网络又卡了,烦躁地关了电脑,去卫生间抢过齐昭然的拖把帮忙。
“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齐昭然白了齐若揭一眼,齐若揭就吊儿郎当地对着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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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麻烦了。”病床上的关律费力的坐直了身子,错过了徐琪喂过来的热粥:“你去忙吧。”
“你这次犯胃病这么严重,又刚做了手术,我怎么能不来帮忙。”
“你来本来也是出差参加经会的,别因为我耽误了。”
“工作哪有身体重要?你之前身边不是有个给你挡酒的孩子吗?怎么没叫他来?”
“喝酒伤身,他刚成年。”
“你倒是体贴。”徐琪没由头地酸了一句,索性把勺子往关律嘴里一填,关律囫囵吞了下去。
贺宁在门口站着都看不下去了,偏偏徐琪天天搁这儿待着,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对关律旧情复燃,或者说就没熄过,自己又没什么立场撵人,只得在病房门口看着徐琪给关律喂来喂去。
作为一个妻子来说,徐琪门当户对不说,又那么喜欢关律,还有个孩子。要说好感贺宁对徐琪是没什么好感,觉得她太过高傲又目中无人,自己私底下为齐昭然抱不平,觉得关律太对不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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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昭然中午刚送走了齐若揭,正准备下午去上课,就接到贺宁的电话,贺宁语气言外之意总有种“你对象要被人拐走了”的感觉,齐昭然倒没问徐琪和关律之间有什么猫腻,问了问关律做手术严重不严重,现在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