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不想再进行这个话题,沈青也不强求,他也希望男人逐渐淡化这件事,毕竟再怎样说,这都只算是生活中的一个插曲,刮擦青肿类的小伤,当真算不得事情。
沈浮的沉默一直保持到用完午餐,待他放碗落筷,冷不丁提出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如果,连我也不喜欢之前的自己,你可能会接受他吗?”
之前男人说过,过去的自己,没有太多情绪。但沈青并不感觉这一点会引人反感,没有太多感情能够更冷静理智,这也不算是坏事吧。
他咽下口里的粥,放下手中的汤匙,捧着碗摇了好一会儿的头,仿佛在表现自己的决心。
在他心底,无论沈浮之前是什么模样,都不影响他们的友情。相处的这些日子里,两颗心彼此真诚相待,一起度过了很美好的时光,这种事实作不了假。
沈浮见他这般,略一点头表示了解,没有再讲话,这场聊天便像开始那样突然地结束了。这让沈青后半碗粥吃得有些心不在焉,今天的男人,似乎因为刚刚那场意外,有了自己的心事。
这种疑问一直盘旋在沈青心底,直到他午休醒来才发现原因。
一睁开眼,沈青就看到男人坐在窗旁的单人书桌前,一手执笔,一手五指张开,狠狠按住自己的额头,眉头紧皱在一起,似乎正在同什么抗争着,神情十分痛苦。
“沈大哥!”他连忙抽过纸巾帮忙擦掉对方额上的汗水,声音焦虑,“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在他的呼喊下,沈浮渐渐恢复平静,他晃了晃头睁开眼睛,没有回答沈青的问题,视线落在了桌面上。
桌上铺了一张白纸,上面被涂写了一些字符,有英文,有中文。
沈青认出最简单的一个,试着念出声:“天?”
此字一出,男人立刻抬起了头,对上沈青的视线。
“是你的名字?”沈青见他点头,并没有什么欢喜,而是拽过那张一直摆在床头作床头柜的餐椅,坐下丨身,抽丨出沈浮手中的笔放在桌面上,“找回记忆肯定是循序渐进的过程,怎么能强迫自己去想呢,万一头痛,或者引起其他不适反应怎么办?”
男人不讲话,缓缓挪开视线,依旧看向白纸中那个“天”字。
那个字苍劲骨力,连外行人也能感受到字体的框架结构,窥见下笔者自信的性格特点。
而在这个字的前面,是一团无数笔画交错而成的综合体,像是男人曾一遍遍尝试去描绘,但始终没能找到正确答案。
这应该是姓氏吧,但是看上去比较复杂,沈青也研究不出结论,他见沈浮依旧盯着那里,索性拿手盖住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