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春熙咬紧嘴唇,他心里实在难过,可又不想再惹关隽臣生气,终于轻声道:“熙儿学……”
关隽臣一把抓住他的柔软发丝,强迫少年仰起头,只两个字道:“张嘴。”
晏春熙闭起眼睛乖顺地张开嘴唇,只感觉到关隽臣那巨大炙热的东西一下子粗暴地顶进了他的喉咙,他呜咽着想要干呕却呕不出,只感觉像是要被那根东西给直直顶到了胃里,一下子眼泪都不禁流了下来。
晏春熙本就不会,这一遭下来更是慌神地使劲往后躲。
关隽臣这边也自然不会有任何快慰,他看着少年难受得蹙着眉宇眼里泛泪的模样,也觉得实在无趣得很。
他把晏春熙的身子生硬地推了开来,径自站起来道:“过几日春猎,我很忙,你也不必来找我。”
晏春熙呆呆地跪坐在地上,先前被关隽臣撩拨得情意绵绵的身子顿时彻底冷了下来,他只觉得,自己如今这不着片缕的样子实在是下贱得很。
……
天色暗下来之后,王谨之才慢慢地走到了五院。他背着手站在廊下,沉吟了许久,终于推门走了进去。
程亦轩扭伤了脚,他上午便已差人叫了大夫过去看过了,说是没什么大碍,只是这七八日间不方便走路了。但既然关隽臣叫他过来,他也是不能推辞的。
程亦轩之前备受宠爱,这屋里名贵的物事摆了不少,关隽臣也派了三四个眉清目秀的小厮伺候他,然而程亦轩喜静,最终只留下了一个叫南玉的,此时王谨之一进来屋里,就见那小厮捧着一盆水往外走来。
“王管事,您来啦。”南玉抬头见是王谨之,赶紧躬身打了个招呼。
“王爷派我来瞧瞧程公子的伤。”
“王爷他……不来看看吗?”南玉的脸上不由显出了一丝失望,程亦轩几个月来还从未有过这般被冷落的时候,他作为下人,主子受宠他才面上有光,主子失宠,他也遭冷遇,这都是唇齿相依的事情。
“王爷自有事要忙,程公子可还好吗?”
“主子是可怜人啊,这几日本来就瘦了一圈,今儿脚又扭了,可给折腾得够呛。”南玉摇了摇头,道:“您且先进去看看,回头跟王爷那儿递个话也好啊,我出去换盆热水。”
王谨之走进了内室,见程亦轩正倚在床边,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锦被。
他一头黑发已经放了下来,俊俏的脸蛋苍白得几乎没什么血色,的确是如南玉说得那般瘦了许多。
程亦轩抬头见是王谨之,本空洞无神的一双桃花眼里突然泛起了一丝一闪而过的光芒,王谨之想,他许是期盼着自己口中能有什么王爷的信儿吧。
“王管事,您来了。”程亦轩很是恭敬地道。
“王爷听说程公子的脚扭了,也着实放心不下,只是他如今忙春猎一事分不开身,所以才派我来看看。”
王谨之望着程亦轩那憔悴的模样,知他是乍一失宠日子难熬,也不知怎的,终究还是一阵不忍,倒把关隽臣说得颇为关心一般。
“那烦劳您替我谢过王爷了。”程亦轩只是无力地微微笑了一下,轻声道:“其实都怪我自个儿不小心,可千万别再叨扰了王爷。”
王谨之看着程亦轩垂下头时颤颤的睫毛,终于没忍住,问了一句:“脚还疼吗?”
程亦轩咬了咬嘴唇,虽然没应,却拉起了锦被的一角。
王谨之见他露出来的那一截细瘦脚踝此刻已高高肿起泛红,连那儿的皮肤都被撑得薄薄的,扭成这样,自然是疼极了的。
那一刻,也不知是不是鬼使神差,王谨之竟伸出手轻轻揉了一下程亦轩裸露着的脚踝。
程亦轩没躲,也没说话,只是就这样望着他,眼圈不知何时已微微泛了红。
王谨之马上便觉此事实在太出格,程亦轩做得不对劲,他亦是该死。
他忙慌乱地后退了两步,沙哑着嗓音道:“听大夫说了,静养数日应可无碍。程公子歇息吧。”
他话音还未落,便已转身快步走出了内室。
王谨之是看着程亦轩进府的,没爹没娘的穷人家孩子,虽生得美,却总看着有点儿凄苦。
这孩子是一等一的好性子,这几个月来虽然风头正盛,可没见他跟人红过脸,也没听他对下人说过一句重话。或许是从小没人疼惯了,哪怕成了受宠的鹤苑公子,却仍总是一副小心翼翼怯生生的样子。
王谨之知道自己多少有点儿心疼程亦轩。可是,可是今日他做的事,若再多了一分,便已是要出人命的大罪,回想起来当真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