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晏春熙平日里并未喜爱饮酒,也不由得有些迷醉在这样的香甜之中。
“熙儿,来。”
关隽臣先举起了杯子,他身份贵重,平素极少这般主动敬酒。
只是今日不同以往,在摇曳的灯火之中,在这人声鼎沸、家家喜乐的重庆时节,他望着面前那貌美的少年,颈间一串红灿灿的花环,一双杏眼抬头望着他时,更亮得像是此时此刻长空中的星辰一般。
关隽臣的心境前所未有的有些激动,却又隐隐有种难言的温柔蕴含在其中,他想了许久许久,终于轻声道:“我敬——敬金风玉露一相逢。”
晏春熙的眼里瞬间不由自主泛起了一丝酸楚的水光,他悄悄地低头吸了一下鼻子,这才也举起面前的玉杯仰头一饮而尽,直到脸上都因为饮得过猛而泛起了薄薄的红意,才喃喃地望着关隽臣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王爷你、你还记得。”
“我记得。”关隽臣的声音微微沙哑。
成哥哥,我心里一直有你。十二年了……金风玉露一相逢啊,我无父母,无亲眷,你是我在世上唯一的念想了。我想了你十二年,你不能只拿五年来换。
是的,他记得。
晏春熙曾经与他说过的那些情话,字字句句,他都记得。
人间一遭,春风一度。他何其有幸,才和晏春熙有这般的相逢——
关隽臣再次将两人的玉杯斟满,晏春熙也很快就饮尽了。
两个人这段时日来许久未曾说过这般动情的话语,在这般的氛围下,一时之间,胸口有好多话想说,却都有点不知如何说出来,这种境况下,酒自然就喝得更快。
甜秋酿入口甜蜜馥郁,乍一尝似乎不像是酒,可那一丝一缕的醇厚酒意却很快便从身体中翻腾而起,反而还远比其他的酒酿劲儿还要更大。
晏春熙本就不胜酒力,再加上甜秋酿又带着那隐秘的暗劲儿在,这才三四杯下肚,他也不知是怎的,就是感觉下腹处火烫火烫的,那熟悉的、却又许久都未曾在他身上出现的生疏情欲让他又慌又紧张,一时之间也没想到是酒的干系,只是生怕关隽臣看出来,捂着脸往后靠了靠。
可是在烛火的摇曳下,少年一张俊俏的脸蛋红扑扑的,眼里也泛起了湿湿软软的光泽,细细密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那等动情的模样又如何能够隐藏得住。
关隽臣看着晏春熙,只觉得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那会儿他脑中也已经别无他物,只是想着,就是今夜——此事定要成了,他必得重新把眼前这个小东西再抱到怀里不可。
“熙儿,”关隽臣伸出手将晏春熙的下巴托了起来,声音低沉地道:“咱们回吧。”
“回、回哪儿……”晏春熙只是轻轻动了一下,便不再挣扎,一对汪着湿意的眼睛望着关隽臣。
少年显然是头也有点昏了,面上露出了一丝迷惑的神色,声音软软地道:“你不是、不是要带我过节吗?”
“当然。”关隽臣一双丹凤眼里划过一丝深沉的欲色,他再也按捺不住,他猛地站了起来,把少年横抱了起来,直接道:“回府——咱们去床上过节。”
“你……”晏春熙脸上红得厉害,他这会儿倒也反应过来不对劲儿了。他这会儿虽然想挣扎,可手脚却无力得厉害,只觉得浑身上下酥软发烫,在关隽臣怀里抬起头时,终于有点气恼地道:“定是酒被你动了手脚,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