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电梯里没人出来,很快又慢悠悠继续向上。
游艺浑身僵硬着,任由温诚将自身大半的重量压在他的肩膀上——与他距离如此亲密的男人轻得就像是一张纸,游艺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自己的一点儿小动作就把这个人吹走了。
银河影业的电梯很稳定,其实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失重感,可游艺却清晰地感受到温诚的身体在一层层往上的过程中不自觉地颤抖,呼吸也越发急促。灼热的温度时不时扑在游艺的颈侧,将那一小截过分白皙的脖颈染上一抹淡红。
“滴——二十八层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听到了熟悉的机械女声。
等到电梯停稳,游艺迟疑着将手搭在了温诚的背上,怕吓到谁一样轻柔小心地说:“温诚?”
……背也很瘦,掌心搭上去都能感受到坚硬的骨骼。
游艺心底想着,肩膀上的重量突然一轻。
属于另一人的呼吸稍稍远去,就仿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来了一阵冷风,竟然让游艺打了一个寒颤。他这才意识到,在刚刚那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自己竟然莫名出了一身热汗。
温诚向后微微退开一步,神情中还带有不曾完全恢复的苍白病态,他伸手勾起游艺怀里抱着的保温壶把手,勉强将嘴角向上勾起,声音干哑:“去忙吧。”
游艺看着他的脸色,复杂的情绪都在胸口堆积着,饱胀酸涩。可是开口的时候还是只说了一个字:“……好。”
“你直接去十三层吧,”一直不曾开口的李保看了眼游艺,无奈道,“艺人经纪部在F区。”
温诚已经大步走出了电梯间,几步就消失在游艺的视野中。
他这才收回视线,勉强对李保点了点头:“好,谢谢李保哥。”
“嗯,”李保侧头看了眼明明还在不远处的温诚,再看向面前毫不掩饰自己心底担忧的漂亮年轻人,难得多说了两句,“温诚这边你不用太担心,有我照顾就好……以后在公司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去找我。”
“……哦。”
游艺也不知道自己听到李保那句话的瞬间在遗憾或者不满些什么。他原本要按在十三层的手指在楼层上停顿了一下,却还是按了地下一层。
电梯门缓慢闭合后,李保这才担心地看着就在电梯边不远的温诚。温诚的一只手紧紧抱着那个保温杯,另一只手的手肘抵在冰冷的墙壁上,头微垂,正在强行压制着急促地喘息。甚至因为心理上的窒息感,令他的眼角处都泛着一层浅淡的血丝。
不等李保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温诚轻声说:“我没事。”
他之前就清楚,自己既然决定要重新迈出这一步,就必须要克服心理上的恐惧。
对高度,对粉丝,对表演,对面向公众视线等等的恐惧。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似乎过了那最难熬的阶段,温诚的呼吸终于慢慢平复。他缓缓挺直腰背,转头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办公室门口的林景柯,勾起一侧的唇角:“哥。”
目睹这一切的林景柯暗自松了口气,他抬手推开办公室的门。这个大多数时候都没有什么表情的工作狂,现在眼中也难得带上了笑意:“进来吧。”
林景柯的办公室里还有客人。
倒是熟客了。
那浑身珠光宝气的中年妇女被林景柯接连推脱了七八次,坐在待客的沙发上脸色非常难看。看到温诚进来后毫不掩饰地冷哼一声:“大忙人终于舍得抽出时间见见我们孤儿寡母了?”
她身边那位与温诚容貌有三分相似的男人听到这话倒是有些尴尬,他主动站起身,不太自然地关心道:“我们也很久没见了吧,你最近身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