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停车场,不由分说将人牢牢按在车门上,江牧的动作神情隐约显出几分失控的暴躁,一把扒开了他的领口。
“…………?”
由于姿势有点奇怪,梁冬西莫名心虚地瞄了眼周围,确认没人经过,还是忍不住别扭地往后缩了缩:“江牧……”
“不要乱动。”
江牧脚下再往前靠近一步,彼此上身几乎贴在一起,彻底阻断了他的躲闪空间。
退无可退,梁冬西干脆放弃挣扎……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就不跟他杠了,好歹这家伙是学过医的嘛。
——看吧看吧,你还能看出花来了?
江牧的确没能看出花来,只是在他右肩看到了一小块乌青,透着红肿鲜明,边沿处还泛有血丝。
梁冬西的皮肤很白,是那种很细腻匀润的白,正是在这样白皙底色的衬托下,那片痕迹便显得格外突兀的刺眼。
江牧微微屏息,闭了下眼,手指顿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动作。以肩胛处的关节肌肉为开端,一点点沿着手臂往下仔细按压。
看他似乎不肯轻易善罢甘休的样子,梁冬西便任由他花式摆弄着那条胳膊,其间十分配合地乖乖回答对方的提问。
“还好……不是很痛……有点酸……现在已经不麻了……能动……”
最后江牧牵上他的手。
然而就在肌肤相触的一瞬间,他的手指倏然停滞在了那里。
梁冬西正百无聊赖地默默望天,这会儿见他半晌没有动作,指尖催促地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与此同时,他忽然感到了一丝奇异的触感——低头朝两人接触的双手看去,脑中闪过的模糊印象随即得到了证实。
……不是他的错觉。
江牧的手在微微发着抖。
再抬眼一看,那副状若冷静如常的面色,此时竟也有些失神的苍白。
梁冬西顿时愣住了。
一转眼,回想到之前这人难得焦急慌乱的样子,他不由心下一软,玩笑着缓和气氛:
“……嗨呀!看不出来我们天上地下唯己独尊的江牧大神,一遇上事胆子还挺小的嘛!之前玩恐怖游戏面不改色的那种魄力哪去了?”
听着耳边没心没肺言笑晏晏的调侃,江牧抬眸看向他,面上依旧一派紧绷得严肃,眼底神色透着点难以言喻的复杂。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嗯?”梁冬西一时不解其意,“什么?”
“都是成年人,别人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江牧顿了下,又继续道,“不需要每次都让你出头。”
好一会儿才意会过来他话中所指,梁冬西脸上纠结地皱起来:“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咯?那么大台机器砸人脸上,稍微倒霉一点可能就要毁容喂,你不知道脸对女孩子有多重要吗?”
江牧漠然反问:“有多重要,比你自己的手还重要?”
“话不是这么说的吧……我只是肩膀被磕一下,又没有很严重?”梁冬西偏头打量自己撞伤的位置,“退一万步讲,就算真被砸个窟窿,这种地方留疤也没人看得到——”
他这句话音还未落尽,脑门上忽然咚的一声。
江牧屈起手指在他额头轻轻敲了一下,脸色冷肃得出奇,沉声训斥道:“你脑袋里装的什么,好了伤疤就忘了疼?”推荐本书
“……”
梁冬西被敲懵了——见义勇为没人给颁发小红花就算了,到头来还被弹个脑瓜嘣?天理何在啊?
正想据理力争一番,江牧却不再搭理他了,低头继续检查他手上,整一派眉眼沉凝显得凶巴巴的,像是跟谁生着闷气,手上动作却又轻柔得过分。
“……”
看他这样子,梁冬西突然觉得……再和他较劲下去挺没意思的。心头那股子隐隐的委屈,莫名也跟着无声无息地消散开了。
他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我要收回之前不让你养儿子的话……这么磨磨唧唧的,照顾小孩肯定很在行。”
江牧这厢终于放开他的手,应声语气凉凉带讽:“你太高估我了。就目前来看,光是你一个人毛毛躁躁,我已经操心不过来了。”
说着拉开车门,把他塞进副驾驶座,顺手给拉上了安全带。
被怼了一句就强行转移阵地,没来得及及时反击的梁冬西有些不服气,等到他也坐上车后,便同样阴阳怪气地哼哼:“我说江医生哦,你摸了这么老半天,到底有没有摸明白啦,在下伤势如何嗷?”
“应该不是很严重。”
花了这么多弯弯绕绕的步骤,就得出个正常人一眼就能看出的结论……梁冬西不以为然地小小切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搭腔,便又听他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