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牧抱着手臂往椅背一靠:“今天不背完就不准睡觉。”
“……”
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忍了。
梁冬西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自以为隐晦地撇了撇嘴角:“……好的江哥。是的江哥。”
他伸手就想把书接过去。
江牧却没松手,目光定定凝在了他的手掌心上,眉间微微蹙起。
梁冬西的肤色很白,五指细瘦修长,指节规整匀润,乍一看是副极为好看的手相。但这时他摊开手心,从虎口到小拇指根的地方竟有一条长长的疤痕,几乎横跨整个手掌突兀地列于其上,无端破坏了那只手的观感。
应该是条经年陈旧的伤疤,从疤痕的外表也可以看出,当初的伤口肯定不浅……
江牧盯着那条疤的目光深凉,下一秒,那只手突然微微瑟缩了下,手指拢起阻断了视线。
梁冬西抓过书,眼神不自然地游移开:“那个……小时候贪玩不小心伤到的。”
江牧静静看着他,神色依旧淡冷得看不出多余的情绪,似乎也并不对那条伤疤的来由抱有如何的好奇心。
见他这样,梁冬西心下莫名舒了口气,这便不再多说,低头准备看书。
一句还没看完,他突然想起了这本书的主人——也就是白天那位刘珊珊助理,以及她想请自己跟江牧一块玩她做的游戏的事,当下便顺口跟对方提了句。
江牧淡声回道:“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梁冬西没有再多做纠结,反正那是他的粉丝,怎么也轮不到自己来操心吧?把这些杂事从脑海中抛开,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书上。
他平时虽然都戴着眼镜,但其实并不近视,只是抱着十分天真的目的,想让自己外表看起来更成熟稳重一些罢了,以至于当初还特地选了副无框的,可惜实际效果并不拔群。
于是这会儿在江牧眼中,由于安静地垂着目光,他的眼睫似乎比平常还要更加浓黑几分,显出一种异常的温顺乖巧。
——如果忽略那在两分钟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高的眨眼频率的话。
在他半分钟内连续打了三个哈欠之后,江牧终于再次出声了,言简意赅一个字:
“背。”
“……”
梁冬西眼里含着泪光,有气无力地耷拉着眼皮:“我可真是服了你啦江牧……你以后可千万别想不开要转行去当老师啊……绝对会误人子弟的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