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冬西默默窝在原地,纳闷地瞅着他的背影。
……干嘛突然这么凶?
而且——
脸红个什么劲儿啊?
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很过分的话吗,至于让他恼羞成怒?
百思不得其解,梁冬西干脆抛开疑问,重新将注意力放到手中的剧本上。之前郑方交代过他,虽然不用把台词背下来,但至少要熟读,到时候念起来不能磕磕巴巴的。
更何况现在午饭有了着落,没有后顾之忧的梁冬西就此专心致志地开始读起自己的台词。
不过,就在大半个小时后,这种悠闲轻松的心态很快戛然而止。
梁冬西围着餐桌绕了一圈,又不信邪地进厨房掀了遍锅碗瓢盆,最后指着桌上那两碗白粥,满眼匪夷所思:
“……就吃这个?”
江牧坦然入座,神情冷静淡然:“我只会烧这个。”
“……”
花了老半天功夫终于接受了那碗白粥就是自己的午饭这个残忍的事实,花生米小菜什么的是不指望了,他拈着勺子尝了一口——
很好,甚至连半勺糖都没有加。
好不容易从冰箱里翻出了一罐蜂蜜跟一盒肉松,勉强把一碗粥咽下肚,两人搁下勺子,对视三秒钟,再次双双陷入沉默。
“……”
梁冬西努力忍住仰天长叹的冲动。
现在知道份量不够了,之前为什么就不能多烧一点?怎么说也是两个成年男人的饭量,这么小小两碗是喂鸡仔吗?
梁冬西认命起身,泡了两人份的水果麦片,又翻出一小袋吐司,勤勤恳恳给抹上了花生酱。
江牧大概也是觉得心虚了,全程安静如鸡,给什么吃什么,好歹没有挑三拣四。
最后终于填饱了肚子,梁冬西只觉得满满的心累。谁能想到,忙活半天到头来,结果还是变成自己在伺候他!
由于午饭过程过于不愉快,深觉基本生理需求被虐待的梁冬西气愤难当,接下来一整个下午都没搭理过江牧。
——
傍晚时分,在外头兢兢业业奔忙了大半天的郑方刚回来,第一眼就看见两人各自坐在沙发两头,彼此中间十分刻意地隔开老远,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站在玄关处等了五秒钟,两个脑袋依旧一声不吭地埋在剧本里,没一个要抬起来跟他打招呼的意思。
默默体会着整方空间里隐隐紧绷的气氛,郑方同志试探着开口:“你们……饿了没有?晚饭想吃什么?”
不料他话音刚落,下一秒钟就被江牧瞬间直直刺过来的冰冷眼神给唬了一跳。
……这是什么敏感话题吗?
他迷茫地还来不及细思,另一厢原本对一切动静充耳不闻的梁冬西也突然活络过来,整个人呼啦一下蹦了起来:
“郑哥回来啦!郑哥赛高!给郑哥打电话!”
眼看他兴冲冲地过来推着自己朝厨房走,郑方觉得疑惑又好笑:“……这是怎么了,”往身后瞥了一眼,他压低声音,“跟他吵架啦?”
“谁呀?”梁冬西一边研究着给他系围裙,一边摇头晃脑地装傻。
“……”
仿佛有种在看少儿剧场的即视感,郑方努力憋住笑,决定专心做饭,不去干涉这俩小学鸡之间的纠纷。
整个进餐过程罕有的安静,梁冬西呼啦呼啦扫荡完两碗饭,这才满足惬意地长吁一口气。
郑方看他面上神色不再像先前那么别扭,这才提起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