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对许珍说:“成了!真的成了!!我兄弟起身了!”
许珍翘腿坐在台阶上,散漫的问:“起身干啥去了?”
“坐到屋里去了!!”踢球学生道,“我兄弟一听自己会变成连叔、或是井蛙那般没见识的,立马变了脸色,进屋捧书读起来了!”
许珍好奇:“你们先前就没这么劝过他吗?”
踢球学生道:“我们都劝的考科举,哪能想到还能这样劝!他一听科举就头疼,哎——”
许珍笑了起来。
那学生又说:“你当短工真是屈才,你明日还来吗?我去托我父亲给你寻个厉害职位,薪酬定会比现在好!”
许珍笑嘿嘿的说:“不用不用。”
学生道:“我父亲和阿姐都在朝中当官,安排官职或许做不到,但找份体面的工作是没问题的!”
许珍说:“真不用。”
那人热情洋溢道:“你千万别和我客气!以后说不定还要麻烦你!”
许珍没客气的说:“那你把先前答应的钱币给我吧。”
那人神色一顿。
许珍认真的看着他。
他沉默片刻后,发现许珍不是开玩笑的,便从腰间掏出钱袋,倒出几个铜板和小碎银,缓缓的递给许珍。
泛着金属光泽的钱币在手上发光。
许珍满心欢喜,道谢拿钱,笑意满面,起身从大门晃悠着离开。
学馆大门被推开,发出一声响动。
主事坐在门口屋内听见响动,抬头瞧窗外,看见是许珍要回去,连忙起身走出来,作揖恭送。
许珍与他挥手离开。身后,郁郁葱葱的大树遮盖半片红棕色木屋,在风中不停摇晃。
学馆读书声依旧朗朗,快到午间,阳光豁亮,南风吹来,卷起热浪,扑的人呵欠连天。
空地前的一间红棕色木屋,荀千春已经换上学馆服,正襟跪坐在席上,再度成了一名科举备考学生。
她看着眼前案几摊开的书卷,感受周围逐渐变热的气温,周围人额间流汗,唯独她满脸平静,似乎毫无感觉。
今日上的是史学。
这个班级前几日授完《后汉书》,开始讲《三国志》的魏传。
白眉白须的老先生坐在最前面,一手搭在案几上,一手卷书念诵,声音浑浊的念道“□□自徐州还,惇从征吕布”,下头众人已经耷拉眼皮昏昏欲睡。
老先生点名,问坐在最前头的一个男生:“子衍,你来念下面的。”
那学生慌慌忙忙起身,举起书,将后头的念了一遍。
老先生说:“善。”
接着又喊荀千春,让荀千春解释这段话的内容。
荀千春早听许珍说过这段话,解释起来并不费力,几乎没有差错的便说清楚了。
老先生欣喜,连着夸了好几遍“善!”,对荀千春赞誉有加。
随后又提问不少,荀千春虽并非全部能说上来,可表现的沉稳镇定,比寻常人好很多,令老先生觉得此子非常人。
外头敲钟,日晷偏移到下课时间。
老先生抱书起身,走之前,上前几步,询问荀千春:“子春,你之前在哪里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