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题?”祭酒笑道,“我倒觉得并不是泄题。”
山长愣了愣:“不是泄题?”
祭酒说:“我原先也觉得是泄题,可后来仔细看那本书,倒觉得只是押题押中了。”
山长面色更差,丝毫不信,觉得就是泄题了。
他内心暗想:能把圣上气的把科考题目全都换了,改成六份,这人若是押题,押中的肯定不止一题。
但世上真的会有这种人存在吗?
他当了这么久的山长,也见过不少先生在春闱秋试之前押题的。
五经、律法、算科,相关书籍成千上万,科举从中选题,若是能压中一句,已经是十足了不起的事情,可一跃成为一等先生,从私学进入州郡甚至是国子监中。
可是,全部压中?这简直是痴人做梦。
国子学最老的先生今年七十二岁,已是从心所欲的古稀之年,却依旧时常说,自己看过的书不过是沧海一粟,并没有给科考出卷的资格。
现在有人能够全压中,若是真的,那这人可能当真是赌神再世。
还当什么押题先生,不如自己考科举当官去吧。
山长越想越觉得不可能是押题成功。
祭酒见他神情不屑,也不多说,只是又想到了那本书中的一些见解。
她从未想过,自己能在一本科举教材之中看到如此奇妙的思想。
头一日看时觉得大逆不道,第二日看,第三日看,每次重新看,都能感受到那做题之人不简单,思想深远,似乎已经想到了几千年之后的事情。
祭酒想到这里,意识到自己还有事情,而且已经通知完山长,便准备离开。
走之前,她想到了一件事。
重新坐下,从怀中抽出一张纸来,递过去给山长看。
山长探头看去,瞧见白色的宣纸上,画了个小圆脸、椭圆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头发鸡毛般竖立,满脸呆滞的女子。
“这是谁?”山长问。
祭酒说道:“这是我好友给我的,说是卖那本科举书的人。”
山长沉思着看了会儿,觉得似乎在哪见过这人。
可是真的会有人长成这样吗?
这也太……不寻常了。
祭酒又道:“这卖书人,我只知道是在江陵集市卖的书,也不知住在哪里,你对江陵熟悉,若是瞧见,记得告诉我下。”
山长说道:“好,若是看到我一定告诉你。”
祭酒将宣纸递给山长,随后又夹了点小菜,拎了坛清酒离开了。
房室之内终于只剩山长一人,十分清净。
可是山长的内心非常混乱。
他在原地坐了会儿,接着蹲回榻上,抓着头发思考,这一百道题,究竟该如何是好……
时间早过了申时,学院弟子们拎着书袋子散了。推荐本书
许珍和小叫花往家中走。
路上,许珍问小叫花:“今天第一日上学,感觉怎么样?”
路边吵吵闹闹的,有人卖糖葫芦,许珍走过去买了一串递给小叫花,山楂被糖浆包裹,绽放出晶莹的光。
小叫花接过后,说:“很开心。”
许珍问:“我中午离开过一会儿,你没被欺负吧?”
小叫花面色丝毫不变,却微微垂头,沉默。
许珍立马意识到不对劲,问道:“李三郎欺负你了?”
小叫花没有回答。
许珍说:“你别怕,告诉我啊。”
小叫花依旧不答。
许珍顿时想到了李三郎的体格。
那小伙子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特别壮实,听说还从小练武,如果真的打了小叫花,那还得了??
她心一寒。
匆忙停下脚步,将小叫花拉到一旁,从上到下的检查了一遍。
最后果真发现手腕上,多了一道红色的疤痕,虽不见血,却肯定是打斗过的痕迹。
许珍震惊:“你被打了。”
小叫花看着许珍,神色淡然,不曾开口。
许珍问:“你都被打了!怎么不告诉我?”
小叫花摇摇头。
许珍心疼极了,在原地又是难过又是无奈,说:“你,你怎么这么老实呢。”
她将小叫花抱到怀里,带着她继续往家中走。
每走一步都认认真真嘱咐一遍:“你别这么老实,你坏一点,坏一点也没关系。”
“别人喜欢老实孩子,我喜欢坏一点的,你就打回去吧。”
“哎,你真是太老实了。我明日起一定走哪都带着你,你这个样子,以前吃了不少苦吧,以后一定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