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一声拒绝:“不可能。”
许珍知道这里做主的是谢广,只好问他:“为什么不行?”
谢广怒道:“我知道谁在打长安,不就是那个胡人吗,我怎么可能去帮助胡人!”
许珍就知道这茬。
她思考之后说:“攘外必先安内,你若是先帮忙把长安打下来,天下就安定了一半,到时候再攻打胡人不好吗?”
谢广眼神冰冷:“我现在就要打胡人!”
许珍面色也不好看了:“天下苍生还在受苦,你的书白念了?哪家的学派告诉你,应该将一个完整的国家弄的四分五裂,百姓只能颠沛流离,啃树皮,吃河蚌的?”
谢广一时答不上来。
许珍又道:“我知你心怀天下,也知道你们都是渴望天下安生,见不得流血伤亡的,所以我必须告诉你们,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谢广和学生们都没有说话。
许珍说:“现在长安虚弱,我又拉拢了葛喜儿他们,这会儿不打,天理难容。”
谢广默不作声。
许珍继续说道:“还有,我能应允你们,如果天下打下来了,当皇帝的,绝不会是我家小春。”
谢广顿时精神许多。他开始重新考虑要不要帮忙,能够结束现在这一切,无疑是好的,可若是不能结束,还赔了兵马怎么办。
许珍知道他们担忧的事情。
她说道:“就看你们愿不愿意和我赌一把。”
谢广和众学生抬头看她。
许珍说道:“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赌了,尚未赌输过。这次依旧赌我们这方能胜利,你们若是信我,就派兵去长安支援吧。”
尚未有人回应她。
许珍又道:“我和你们,或许只有几句话、一场暴雨的交情,因而也不想奢求太多,只是现在,你们已经是一方霸主了,可以自己做决定了。为国为民,该如何做,你们自己选择。”
说完之后,她没有多留,就连顿午饭都来不及吃,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西边阳光好,雨水停歇,树枝乱晃,竹林小道坎坷不平。
许珍这么急着离开,是因为她还要找郡主。
找那个出尔反尔的郡主。
那个郡主,明明说好的结盟打天下,怎么等了半天,她还不打邺城,也不打长安?
这货该不会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吧。
许珍想了想,发现要是这个不要脸的郡主真的这么干,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办法阻止。
她顿时脑壳疼的不行。
只能盼着郡主千万别这么不要脸。
以及小叫花能够一帆风顺,别中了什么计谋。
而现在,在距离她接近千里的长安城,喊杀声四起,流民捂着头躲在草垛里,不敢出来,血流了满地,战马前蹄竖起直立,发出惨痛的嘶鸣。
这是镇北军和长安军的战斗。
此刻,长安城门,就快要被攻破了。
荀千春一人站在最前方,一手握着把剑柄雕刻牛羊的长剑,一手勒住缰绳,冷清眸子直视前方,握剑抬手,直直挥下,发出一道惊人剑气,在大军和城门之间,劈出一条细长道路。
长安大军惊的腿软,四散跌坐路边。
荀千春沉默不语。
她身边将士跑过来问:“主上,现在如何?”
荀千春坐在马上,默默举起长剑,对准天空,随后高声说道:“随我杀!”
她声音一向不算洪亮,可总能给人十足信心。
荀千春道:“抢了长安的东西,回去以后,都是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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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胡人哪里懂什么家国仇恨。
他们虽然听荀千春的,可内心想的,就是抢钱快活的事情,如今荀千春同意他们抢钱,每个人都是十足起劲,奋力杀敌,如流星袭月,霸气冲天。
荀千春起势摆出剑法。
身后大军见状,随之改变军阵。
被众人认定是散乱的胡人大军,在这一刻,在荀千春的指挥下,展现出了他们训练有素的惊人成果。
数阵摆出,发起密集攻势。
长安城门再也无法抵挡,庄严的红铜大门被切开口子,镇北大军愤然冲入其中。
只是没人能想到。
在城中,竟有万人举盾持弓,站在二道城墙上,对准他们,站在刀盾最中间的,就是那位夺宫的萧乞丐,江南而来的新人物。
大军肃然停下。
荀千春勒马站在最前方,袖子破了个口,从发带中挣脱而出的发丝凌乱,在空中胡乱飞舞,遮住了她的半张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