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事?”宿殃头疼地问,“不回你屋里么?”
顾非敌抬起头,笑道:“夜深了,我房里还没点炭火。再者,我已经在你房里待到此时,半夜里忽然回去,万一让侍者看到,怕是会引人生疑。”
宿殃一想也是,况且两人又不是第一次睡一张床了,倒也不必矫情。
于是他点点头,掀开衾被把自己裹进去,问:“那你洗漱过了?”
顾非敌放下书册,轻笑一声:“这就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宿殃醒来时,发现他竟然被顾非敌搂在怀里。
顾非敌的鼻息落在他的额前,带着微热的温度,吹着他零落的发丝,拂在眉眼间、睫毛上,仿佛一片羽毛挠在心尖,有些难以言喻的麻痒。
闻着自顾非敌身上传来的淡淡花香,宿殃的心脏忽地一阵颤动,竟砰砰跳得飞快,几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他猛地抽出手臂,一把将顾非敌推开,翻身坐起,满脸震惊。
顾非敌被他闹醒,皱着眉睁开眼,愣怔片刻,舒展了眉心,道:“早安。”
“你……”宿殃强作镇定,想指责顾非敌,又一时不知道从哪里骂起。
顾非敌盯着宿殃通红的耳廓,轻笑一声,问:“昨晚又做噩梦了?”
宿殃立刻否认:“没有啊,我没做梦。”
顾非敌:“那为何半夜缠着我不放?”
宿殃:!!!
原来是他缠着顾非敌不放?!
看到宿殃一脸惊讶的模样,顾非敌眼中笑意更盛,却偏偏打了个呵欠,道:“昨晚你睡得迷糊,我唤不醒你,又不便动用内力,只得由你缠着。没睡好,还困着呢。”
见顾非敌眼下的确有些乌青,显然真的没睡好,宿殃就有点内疚了。
想到当初在小玉楼一同起居的那半年,顾非敌是雷打不动的亥时入睡,如今被他拐来魔教,倒是跟着他的作息,一天比一天睡得晚。再加上顾非敌如今不能动用内力,无法练功入定,还要帮他整理地形图、巡逻图,精神肯定比原先差些。
想到这里,宿殃看了眼窗外天色,思忖片刻,道:“没事,反正今天白天也没什么安排,养足精神最要紧。睡吧,我也补个回笼觉。”
说完,宿殃再次躺进被窝,离顾非敌远远地,背对着他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