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心刚想说话,却见原本已经停了的机场屏幕上突然开始直播新闻,是一场记者会。
主角是祁匀。
邢仲晚抬着充血的眼,看着被记者包围的祁匀淡定的对突发的绯闻全盘承认,没有一丝反驳。又为此事件带来的不良影响向公众道歉,然而更劲爆的还在后头,祁匀起身对着屏幕鞠躬,“介于此事件带来的不良影响,我在此正式宣布引咎辞职。”
手中是一份辞职申请,下头已经有了总务处的批文。一时间全场哗然,惊得在场的记者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提问。
下面说了什么,邢仲晚已经听不下去了,双拳捏的咯咯作响,他快步走到沈从心面前一把提起他的领子,力气之大直接把小个子的沈从心提的双脚离空,“怎么回事?辞职!说清楚!”
沈从心哪里见过如此癫狂的邢仲晚,吓的眼泪直流,“我也不知道,仲晚哥,明明不是那些照片,我看到的不是那些照片。他们威胁大表哥的明明不是那些。大表哥让我帮他写辞职申请的时候我也很吃惊。”
沈从心被邢仲晚抓的喘不过来气,还是钟岗看不下去,帮着揪开了。
沈从心抓着领子,“我觉得不对,但大表哥不让我说,我也不敢告诉你,我真的不知道,他今天会开记者招待会把事情全都认下来。”
沈从心蹲**子,抱着头大哭。
邢仲晚脸上血色慢慢退去,怔愣着,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脑海里突然闪过分别前祁匀的话,
“晚晚,还记得在江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这句话两人初遇时祁匀也问过他。
什么话?在江南祁匀说过什么话?
邢仲晚的脑子里闪过五年前一个个片段,江南,度假中心,湖,桥上……
桥上,邢仲晚猛然瞪大双眼。
“祁匀身在这个局里有很多身不由己,不斗下去我连站在你身边的资格都没有。我答应你,如果这次我能从手术台上下来,而你也愿意,我跟你走可好?”
我跟你走可好……
邢仲晚失神的往后踉跄了两步。祁匀,这就是你的意思,所以这个决定……你在五年前就已经想好了是吗?
为什么?走到今天,你花了多少努力,就什么都不要了吗?
蹲在地上的沈从心泪眼婆娑的看着邢仲晚,
“大表哥这几年有多累,这些年我都看着。但他没办法,为了找你只有往他不喜欢的路上走。开始那几年,他找你都快疯了,但是能找到的现有资料有限,再往深里全是机密。他……他为了找你,他不爬上去还能怎么办。他不是为了博前程,这么多年他这么努力就是为了把你找回来。一夜一夜的睡不好,大把大把的安眠药吃下去,都不及他拉着你的手坐在地上过一夜。他这一辈子过的苦,父母亲情半点没缘分,外人都说他狠说他无情,但他们知道什么啊,他护着我这个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臭小子到现在,就是为了干妈临死的嘱托。他……他……到最后还要把所有的错误摊在自己身上。磋磨了半辈子,就落下这么一个破败身子,一到冬天下雨天关节疼的睡不着,满屋子晃荡找你的影子,他……祁匀就是个傻子,一个为了你把自己掏空的傻子。”
沈从心的这些话,如根根利刃插进邢仲晚的心里,他抬手捂着冰凉的额头,抢过钟岗手里的车钥匙冲了出去。
薛清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沈从心,“你说祁匀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老邢?”
沈从心哭的根本回不了话,干脆坐在地上蒙着头。
薛清急的要从轮椅上下来,被钟岗按住,“你干什么?伤还没好。”
薛清指着外头,“伤,还管个屁伤,快追出去!这个时候,老邢他!别说了,带我去停车场。”
钟岗一想,握着轮椅把手推着薛清就要出去,被爱莎拦了下来,“带上我。”
薛清着急,“这时候,你就不要添乱了,老邢这么冲出去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
爱莎指指自己,“真要出什么事情,我的身份还能起点作用。”
薛清来不及想,对她做了一个跟上的手势,三人急冲冲出了候机大厅。
祁匀下了记者会,休息室里秘书给他递了一瓶水,祁匀摇头,背靠着椅背,看着前方出神,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这个点晚晚应该在飞机上了吧。
“先生,门口还有很多记者,我们从后门出去吧?”
祁匀脸色不好,秘书有些担心,他都能想象如果和记者正面交锋会有多少令人难堪的尖刻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