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骨头是磨刀的好东西,血肉与灵力更能滋养锋刃。”说着,阮霰抽出双刀。刀锋在阳光下折射出锐利光芒,端的是刺眼。
原箫寒摸了下鼻子,连道三声“我错了”,旋即快速退后三步,给自己捏了个隐身诀,装作已经消失。直到阮霰把刀收回,将注意力放到比赛中,他才小心翼翼解除隐身。
属于流夜台的观赛席位中,学子们并未因两位执教未到场而减少热情。流夜台的学子多数是世家贵族子弟,财大气粗得很,加油助威被他们搞成了斗富。
一寸一金的云锦织成彩旗,在法器加持下来回招展在空中,上面有的印着“做人好累”这个队伍名,有的是四人各自的名字,炫酷无边;镶金嵌玉的机关人偶在观众席前排敲锣打鼓、载歌载舞,动作之间珠光闪闪,惹人眼球。
其余两脉的助威物品与之相比,登时沦为陪衬。
当第三批参赛队伍上场,阿七他们四人出现在擂台上时,天空还炸起了烟花。好巧不巧,阮霰飞行法器正巧在某朵花花心。
紧接着,观众席上迸发出热烈呼喊:“原执教,阮执教!看这边!我们在这里!”
阮霰:“……”
他偏首看向原箫寒,面无表情地问:“这些日子,你都教了他们什么?”
原箫寒见阮霰主动找他说话,当即凑过来,坐到他身旁、与他肩并肩,严肃道:“这些贵族纨绔们根骨并不好,不适合舞枪弄刀,所以我教了他们隐匿术、追踪术、轻身术等防身小技巧。”
说着还满含褒奖地点头:“看,他们活学活用,还挺聪明的。”
阮霰转回脑袋,将视线落回擂台。
阿七他们运气好,遇上的第一支队五,是曾经不费吹灰之力便打败的一支,叫做“茶酒俱不可”,共有五人。
这两支队伍,一方秉持着用更快的速度挫败对手之理念,另一方抱着血洗前耻的态度,擂台两边栅栏甫开,便混战到一处。
几乎是片刻功夫,“茶酒俱不可”折损一人,士气遭削,“做人好累”乘胜追击,于十招内,分出胜负。
裁判宣布结果时,阿七和钟灵还走到擂台边缘,冲环绕在练武场上空的观战席挥手和飞吻。
阮霰眼角微微一抽:“这也是你教的?”
“不……他们自学成才。”原箫寒拿玉笛敲了敲脑袋,一副头痛模样。
阮霰并不相信,并且同这人拉开距离。
第一轮淘汰赛统共持续两个时辰,卯时中开始、巳时末结束,下一轮的开启时间在未时。
“做人好累”队四名成员回秋江八月声休息,阮霰趁着原箫寒没注意,一把将人从飞行法器上踹离,捏了个隐匿决去到另外的地方。
他隐隐感觉到瑶台境里流动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甚至莫名地觉得这气息有些熟悉。
阮霰走下飞行法器踏上地面,用脚步丈量,一路由东向西,最终驻足于某处偏僻海湾。他在一座被拦腰劈断的崖壁上发现了某种狠厉气劲——但那是数日前留下的。
他蹙起眉仔细探究一番,捏了个御风诀,眨眼回到秋江八月声。
四名正向着胜利前进的勇士,以及流夜台新执教镜云生在院子里搭了个台,正忙中有序生火烤肉,见得阮霰,忙不迭招呼他过去。
“阿霰,你是被烤肉的香气吸引回来的吗?快来,要吃香菜牛肉还是麻辣牛肉?”谢天明朗声笑道,一手拿着一根串,打算递给阮霰。
阮霰走过去,却没接,而是将一个劲儿往自己盘子里夹肉的阿七提溜出来。
“主人,你难不成想狗口夺食?”阿七紧张地护着盘子,慌张吼叫。
阮霰乜他一眼,将他一路提溜到方才那处海湾,并让他正对那座崖壁。
那崖壁黑黢黢的,从中段遭人生生斩断,切面光滑整齐,弧度略微倾斜,并无风化痕迹,显然新出炉不久。亦是因了此,秃了的那半截顺势坠落、塌成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