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道,还是忍不住把烟掐了,甚至觉得荒是不是料到他会这样才特地跟出来的,这是要间接逼他戒烟呢?
荒稍微皱了眉,像是猜到了他正在想什么。
“两年了。”
“还有多久?”
“……怎么突然感慨这个,教练刺激到你了?”
一目连沉默了一会又摇摇头:“他想拿冠军,可是今年不太可能了。”
酒吞童子是刚入队的新人,团队配合还没能磨练到最好……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对手一个个的都太强了。
荒没有正面回答,这说明什么?
“美梦谁都能做,这有什么。”
“工作之后就要和电竞永别了,梦没能实现总会难过的吧。”
“个鬼,他那是回老家娶媳妇了,说回去工作只不过是怕被单身狗捅刀子而已。”
“……”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逐渐大了起来,一目连不得不将窗子关上,以免雨水溅进来。隔绝了外头的喧嚣,他看向工作人员人来人往的走道,心想这都是些所谓的“正常人”,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更不像会场里那些粉丝们一样狂热。
他至今难以置信,不过是打游戏而已,为什么会像个邪教一样逼得人热血沸腾。
说来惭愧,但他对冠军确实没什么执着。
他知道不少人打电竞的理由是泡妹草粉赚钱,他也认识这样的人……以前的UVU里,五个有两个就是这样的。他倒希望自己有一个这般纯粹的目的,否则也不会像如今这样,在热血沸腾的队伍里显得格格不入。
他没有骗荒,当时他说,有人说我适合打比赛,就来了,事实就是这样,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
如果没有打电竞,他这时候该在哪个重点大学里读双学位呢吧。
他问。
“你们都那么想赢吗。”
这话他也就敢问荒了,问其他人(比如酒吞童子),多半会被摁着脑门指责说你他妈这不是废话么,不想拿冠军打什么jb职业,还不如回去高考呢,省得被思想守旧的家长摁在书桌上摩擦摩擦!
只不过他没想到荒也觉得他在说废话。
“废话,”荒很快回答道,然后靠在墙上沉默了一会才说,“很困惑吗?”
“有一点。”
“我曾经也是这么想的。”
“诶?”
“现在或许很难理解,有一天你会懂的。输了一个赛季的最后一场比赛之后,回到俱乐部里,等待着休赛的短短两个月过去,看着还在季后赛上拼命的人,看着一切物是人非——队名改了,队服换了,队友走了,那时候就懂了。”
“你也会走吗?”
一目连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心情问出这句话的,或许他并不是真的心存疑惑,只是本能地想要反驳。
荒已经准备退役过一次了,年末的时候,队里打完训练赛,难得一起喝了酒。酒是一样会非常影响职业选手状态的东西,大多数时候教练宁愿训练室里烟雾缭绕都不让他们碰,一群人却破天荒凑在一起海喝了一顿。
被荒抢了位置的打野,坐了半年冷板凳,说他要走了。
荒将脑袋靠在一目连边上,仰着头看天花板,说他也想走了。
那时候大家还起哄说你跟着走什么,你走了让我们的中单同学多难堪,还有你他妈才几岁啊动不动就跟那帮二十五六的学,这年纪退役你是要回去上大学做剑桥哈佛好宝宝吗。
荒没说话,但一目连知道,如果自己不说点什么,对方可能真的就走了。
他有些庆幸,自己挽留了对方。
中野联动这种东西是会上瘾的,他不得不承认,他无法想象搭档换人会是什么样。
明明才半年。
“大家都会走。”推荐本书
不只是教练,教练只是首当其冲的第一个。
荒回答得很快,如同未经过大脑思考,说着拍了盒薄荷糖到他手上。
“这是?”
“你要带着烟味回去打比赛吗?”
“……谢谢。”
一目连晃了晃铁盒,摇出一颗糖,黄桃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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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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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第三局比赛打了50多分钟。
他们拿的是三核阵容,理论上该在前期打出大优势,他们却崩得很厉害,中期抓住对手一波失误进行反打,这才拖到了大后期。
然后在争夺一条火龙的时候险些团灭……
希望的曙光触手可及,却又忽地扑灭。
“你回来干什么,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