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目连看着屏幕里行为笨拙的没落大姐头,心情复杂。
她不屑地穿梭于敌对塔下,却没能点掉那座塔——操作菜得抠脚,哪怕能够把人家压在塔下打,稍微有点智商的人也能找机会反过来打一套,反应慢了结果就是这样,原地上天。
荒的反应是不可能慢的,只是鼠标摁不下去罢了。
教练劝了荒一会无果,甩过来一句你好自为之就走了,其他人更是没人愿意去触这霉头。
一目连没说话。
他一如既往地进了排位,一如既往地要来了中单位,一反常态地换了个英雄玩玩。
拿排位练英雄,估计要被骂,看了看,登的小号【真的买一送一】,还好。
拿的那位没落大姐头。
131.
在两边屏幕一起亮起LOSS的logo第三次后,荒似乎终于忍不住了。
一目连听他深吸了一口气,就在爆发的边缘。
“陪我SOLO。”
荒的要求很简单,一目连也就没拒绝。
两个中单法师面对面站在地图中央,兵线上来,各自补兵,时不时压线,前后脚关系发育到六级。
一目连想,如果他身后也有个荒,他抢先六级的一瞬间就该上来GANK了。
于是他一个Q上去,准备打一套先。
然后他就发现了不对劲,荒的操作速度不比以往,慢得令人发指,技能用左手按的,倒是按得及时,但放得不太准,捏着鼠标的右手活像半个僵尸,咬牙切齿也就能动那么一下。
他“失误”了一下,死在了塔前。
荒皱着眉头说,“再来。”
“嗯。”
他们SOLO了20次,他输了20次,“失误”了18次,有2次是荒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顶着塔把他秒了的。
荒的表情像是要提着刀冲去对面野区杀人,一时没说“再来”二字,他都要听腻了。
他盯着荒不断发颤的右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他这明目张胆的放水行为显然瞒不过明眼人,荒看过来,起初多半是不满的,他就倍有底气地看回去,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注视着对方的眸子,知道那底下掩盖着暴风骤雨:“怎么了?”
荒没回答。
今天的荒比往常沉默了一倍,说起原因他就愧疚。
他正看着的,和昨天安慰他“连导,明天会赢”的是同一个,可以成为一位救星,也可以成为罪魁祸首。
他想问,你确定你还能打吧?
又觉得问出口了有多不好,人家当事人都不慌呢,他有什么着急的理由。
他也确实问了,这不遵循他的理性,但开口的一瞬间没有后悔。
荒几乎是笑着回答的:“别想得太夸张,打上止痛药还是能打的。”
他猜他这时候的表情该是一瞬间崩了的。
打个鬼啊……
正当他犹豫着又该怎么开口,电脑屏幕突然黑了下来。
——不只是电脑屏幕,整个训练室也黑了下来,身后传来酒吞与狸猫的谩骂(这两个人趁着恶魔AD不在,跑去双排续一波酒友情了),说这垃圾俱乐部怎么又他妈停电了,之类的。
一目连倒觉得停电来得很及时,他不想打了。
哪怕底线再低,他也有脾气,他也想静一静,不是为了那20连败,他没那么斤斤计较,就是单纯不高兴看到荒硬撑着也要打比赛罢了。
如果今天没输,荒这会估计就没这么生气,早早休息去了。推荐本书
而不是在这里忍着痛也要不信邪地打游戏,被打到怀疑人生,恶性循环。
他本能地又把锅揽到了自己头上,反正他们抢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个个都空有团队意识,却没有逼数。
他想得过于入神,以至于即便他对周围发生的事都是敏感的,哪怕是在黑暗中,他也能察觉到荒挪着椅子向这边划过来一步,也能察觉到自己背后的椅子猛地一沉,也能闻到Roaring Radcliff的烟熏清香越来越近——
但他就是没有选择避开,忘了、懒得、不想,三个理由随便挑一个都行。
他能感觉到他的唇被一团软热的肉灵活地撬开,若无其事地刮过牙间微小的缝隙,不可避免地撞上他无辜呆立在原处的舌,他十足被吓得一缩,那块软肉也不深追,而是落在他的硬腭上来回摩挲。
这个味道其实是有点涩的,无味,甚至是苦,他觉得此时此刻是口干舌燥的,可是嘴唇上湿漉漉的柔软触感又令他有些忘乎所以。
这对他是全然陌生的体验,他生涩地猛眨着眼,尽管他什么也看不见,似乎很难以置信,唯一的感知告诉他,这整个世界都黏黏腻腻的,模糊极了,他会分不清唇齿交缠间迸发的水渍声是否只存在于他脑中,还是真实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