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半边肩颈全暴露在空气中,顾铭刚反应过来就吃痛了。
周喻直接一口咬了下去。
特别用力,像宣誓主权,又像纯粹的发泄。
顾铭忍着疼没推开,因为周喻人在发抖。
不是使劲儿使的,而是种顾铭没能摸清原因但能感受到的…情绪上的战栗。
周喻松了劲儿以后没离开,轻轻舔吮着那一小块皮肤。
湿湿麻麻的,顾铭揉了揉周喻的脑袋,肩膀的疼痛像蔓延到胸口了,最后连摸着周喻的手都是疼的。
周喻也没哭,抖了会儿渐渐不抖了,坐起来。
顾铭肩膀已经完全疼麻木了,周喻牙印特齐整地留在上边,被吮吸过的部位一片鲜红。
关键是竟然还出血了,就尖牙啃下去的那个地方。
周喻估计没料到能出血,有点儿心疼地轻轻点了点那附近红肿的皮肤。
顾铭皱了皱眉,将他手拿开了。
“疼?”周喻明知道还问。
“疼爆了。”顾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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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顾铭照旧陪周喻去医院做例行检查。
周喻没再发病,但显然人有点儿疲惫。这回坐的巴士去,车一路蜗牛爬地走了好半天,周喻全程没怎么说过话,单看着外边发呆了。
顾铭昨晚被啃过的地方今天开始作痛,尤其是跟衣服布料摩擦的时候,破了皮的部分一阵酸爽。
Donald医生还是老样子,这个点坐沙发那儿喝咖啡。
“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Donald看了周喻一眼,问的顾铭。
顾铭没说话,周喻熟门熟路地领了单子,出去做检查。
“不是没睡好。”顾铭在对角沙发坐下,这才回答。
“他有点儿轻微焦虑。”Donald说,“这病很容易受心理因素影响,情绪低落不利于治疗。”
“嗯,我知道。”顾铭点了个头。
顾铭感觉自己这方面做得特不好,他知道周喻心情不好,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让周喻开心起来。
“你面上得撑住,”Donald看着他,“他是病折腾的时间长了,现在就知道扒拉着你找点儿力量,你淡定他就淡定。”
两人聊了大约半小时,周喻回来了,Donald起身去接他的检查报告。
顾铭给沙发让出一半空间,周喻钻了进来,紧挨着他。
Donald翻着报告,从沉默中能感觉到结果可能不大乐观。
顾铭心跳得有点儿快,单面上撑着了。
Donald开了诊室内的小投影仪,开始给他们讲现在的情况。
图片一张张晃过去,还有各种意味不明的数据,Donald一点点拿中文给他们详细解释清楚。
周喻实际比顾铭淡定多了,半点儿表情都没有,就这么默不作声地看着。
“上回我们科组一起讨论过,现在将提案跟你们说说。”Donald关闭投影,说,“我们的考虑是,接下来尝试做手术治疗。”
“什么手术,危险吗?”顾铭皱眉。
“不危险,小手术。”Donald说,“周喻应该知道的,就是对仪器设备的要求比较高,很多地方都做不了。”
“具体是怎样做?”顾铭接着问。
“就是在你口腔软硬腭交界的位置...”Donald张嘴,自己指了指大概的部位,“在这里做个切口,明天我会给你们看详细的手术方案...”
“我不做。”周喻突然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