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用他那贫瘠的厨艺基础翻菜谱学做菜,简单的还能做,复杂的就手无足措,还时常踩雷,他对于很多事情有自信,但唯独无法解锁厨艺这个技能,他甚至开始怀疑他独自生活的几年,是不是靠光合作用生存下来的。
龚月朝在为琐碎的日常生活而忙碌着,也是在享受得来不易的自由时光,突然觉得时沐城帮他选的这条路真的不错,换了新的环境,远离了随江的那些往事,他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而又自在。或许因为心里的重担放了下来,不过三、五天的时间而已,在和陈煜生视频的时候,这人就说他脸色好了一些了,并再次感叹着如果他能再胖一点就好了。
“肉要慢慢的养,我总不能一口气吃成一个胖子吧。”龚月朝说。
陈煜生说:“好的心愿总要有,等我什么时候去张州,给你做点儿好吃的。”
“行了,陈妈妈。”
陈煜生还腆着厚脸皮应了一声:“乖儿子。”
“你滚吧。”
骂完了人,门铃响了,他挂了电话,从猫眼看去,是他在家具店订的一个五斗橱到了货,他拆了包装,对着说明书愣是装了两个小时才完成。闷热的天气,即使开着空调,身上的T恤已然被汗水浸了个通透,手是又酸又疼,可当他把这柜子摆到位置上,便觉得成就感十足,心满意足的看了好久。
正好这时,被冷落了两个小时的二饼在他脚边打转,他心思一活,就把二饼抱到上面去,二饼愣怔怔的看着他,他揉了揉二饼的胖脸,掏出手机举着拍了好几张照片——正午的阳光刚好从窗子里照进来,打在二饼那油光水滑的毛皮上,泛着漂亮的光泽,几撇胡子更给这只胖猫增添了几分飒爽,二饼“喵喵”的对他叫,他便抓拍到一张张着嘴的逗趣照片,然后发了条朋友圈,配字是:“新柜子和老朋友。”却有种所谓的岁月静好感。
发好,他钻进了浴室准备冲个澡,想起陈煜生的话,趁着洗澡的时候,脱光了又在半身镜前照了照,他犹还记得刚出狱的那天晚上镜子中出现的自己那瘦骨嶙峋的模样,才几天而已,也并没有变得陈煜生说得那么夸张,只不过不像在牢里吃得不好睡得也差,可能现在显得更有精气神、更朝气了些。他摸了摸左肩膀的伤疤,心里竟然感谢起这条赐予他提前自由的痕迹了。
洗好了澡,龚月朝裹着浴袍出来,又去洗了一盘子葡萄放在茶几上。初秋,正是葡萄最甜的时候,他以前爱吃葡萄,可嫌吐皮吐籽的麻烦,这好些年没吃过了,逛超市的时候看见那巨峰十分新鲜,翠绿的杆,紫红色的皮上还有一层白霜,他赶紧买了一串,还一下子吃上了瘾,也不嫌烦了,只要去出去逛,就会去水果店买一串回家。推荐本书
他拿遥控器开电视,皱着眉头,仔细琢磨,生怕错了一步。现在的这个电视实在是太难用,他特地找了说明书研究,又对着看了半天也没搞清楚,为了这种事儿,还给陈煜生打了好些个电话,得亏了那人有耐心,费大力气才把他教明白。他开始怀念以前的老电视,虽然不如现在的这个屏幕大色彩好,但是好操作呀。现在,他每次开电视也要花个十来分钟找节目,就感觉最简单的事情都成了最复杂的,渐渐失去了看电视的乐趣。
见他倚在沙发上吃东西,二饼便从它的猫窝里钻了出来,迈着四方步跳到沙发上,不客气的在他肚皮上趴了下来,还把屁股递给了他。
龚月朝一边摸着二饼那厚实的大屁股,一边揪葡萄吃,心不在焉的听着电视里发出来的声音,心下惬意得很。
放在茶几上的电话这时候响了,他拿过来看,是来自随江的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他犹豫了一下,将电话接起来,并没有说话,而是等着对方先开口。
对方声称自己是立夏区公安分局的人,他心中一惊,大脑飞速的运转着,这又是什么情况?
“哦,你好……”
“是龚月朝吧?”对方问,“我是刑警队的李红兵,咱们之前打过交道的。”
当然打过交道,这个交道打下来,自己进去蹲了好几年。龚月朝心想,嘴上却说:“哦,我记得的。”
李红兵又说:“这边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一下,你现在方便吗?”
“什么案子?我现在不在随江。”
“在张州是吧?”
他怎么知道?秦铮铮说的?龚月朝在心里忍不住埋怨这家伙来。“对。”
“秦铮铮跟我说了。”
他果然没猜错,又是这家伙……龚月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