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有人能听得到我喊什么,更没有人能看得到我恐惧的眼神。或许那名的巫师可以看得到听得到,但他只是越发疯狂地甩动着手中的拂尘,助长火势。
“凭你,也想坏我好事?哼,这就是下场!”黑巫师用密音传我,他笑得极为张狂。
青色的烟雾升上来,整棵树都着了起来,就连我的灵识藏身的那枝树干,也开始有小火苗窜上来。
“疼!好疼!长留哥哥,求你暂且搁下金蝉,来救救我罢!”我抱着一根树枝,想再向上爬一些,躲避火焰。
这时“咔”一声脆响,树干终于被烧断了。我腰间有伤,本就容易断的。树冠重重倒下,将我扔进火海。
我看到有片红色衣角自我面前拂过,轻轻遮住了我的眼。猴子走之前,曾在我腰间系下一块布条,如今我腰断,布条自然也就脱落了。
“不,不要…”那块布条是猴子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我怎么能任凭它被火烧化呢?我跪趴在火海中,找来找去,热浪翻腾,蒸得我视线模糊。终于,我在火幕之后看到一片红色,以为是那块布条,立刻挣扎着爬过去,一伸手,却拽到了谁的裤脚。
“!”我一愣,僵硬地抬头。
那人将我抱起,金色的眸子亮的骇人。他稳稳走下高台,一双黑靴所踏之处,火焰即刻熄灭。台下百姓纷纷退让,满脸惊骇地看着他,抖如筛糠。最终,他停在黑巫师面前。
“你?你是…?”巫师面露畏色,但还是强撑着,将拂尘挡在身前,喝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阻止我捉妖,就一定是跟这个树妖一伙的!”说着他开始鼓动人心,“大家别怕,把这小子和这只树妖一起,统统烧死!”
“妖?”他嗤笑一声,金眸微微眯起,盛放异彩。未见有什么动作,那巫师竟一声惨叫,七窍迸出血注,朝地上倒了下去,化成一只死的不能再死的臭鲶鱼。
我听他冷笑,“还说别人,你自己,不就是妖么?”
他为我揭了额上的黄符,还我自由。我伤得甚重,昏迷难醒,隐隐间觉得唇上微凉,有人渡了些灵力进来。
待我伤好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山间小溪的岸边,身下铺着一件大红袍子。我感觉自己手腕上除了般若铃,还系着其它什么,一抬手,看到是猴子留给我的那根布条。
布条在我手腕绕了数圈,美美打着个蝴蝶结。而那红衣人只穿了暗红色的内袍,正坐在我身边,支起一条腿,抱着膝盖,望着平静的水面出神。
我坐起来,揉揉被火熏得还有些疼的眼睛,偏头唤道:“你是……长留哥哥吗?”
“嘘——”他伸出一指挡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咬了下嘴唇,没再说话。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又歪着头去看水面。
“那根布条,对你很重要?”他突然问。
“……”我抬手,望着手腕上的蝴蝶结,摇摇头,道:“我也说不清,应该…很重要罢。”
“……”他眼中亮了下,但不像在对着那个鲶鱼精时那般骇人,看起来有些愉悦在里面。
“你这样总是被欺负,不行啊。”他嘴角弯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也不看我,道:“这样吧,你喊我一声好哥哥,我教你怎么用法术,这笔买卖,你觉得划算吗?”
“好…哥哥?”我一怔。
“欸,喊得真好听!”他笑着在我头上揉一把,道:“再喊一声。”
我脸一红,却不肯张嘴了。
那人轻笑了声,也不坚持。他手指抵着眉尖,想了想,道:“符,你得会画符。只有会画符了,才能不再怕符,也就不会随随便便就被人揪住小尾巴,现出原形。还有兵器,打架得有兵器才成…”他如突然转过头来,问:“你喜欢用什么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