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少爷,您与宋公子既已上了船,小的这便要回返府中,去向三少爷回话了。还请少爷多多保重。”
将宋青书和花满楼一路送到舱门前,待两人安顿好了行李出来,那中年管事才微微躬身,对花满楼告辞道。
花满楼微笑道:“古管事一路辛苦。回去以后请代我向三哥道声谢,也向爹娘和其他几位兄长问好。”
“是。小的谨记。”
那古管事说完,又将目光转向宋青书,躬身一礼道:
“还要麻烦宋公子多照拂我家少爷。”
宋青书侧身避开,又颔首还了个礼:
“宋某自当尽心。”
两人目送古管事下船离开,靠在船舷上吹着微凉的海风,花满楼沉默许久,才有些怅然道:
“不怕青书笑话,方才听古管事提起三哥,我竟发觉自己有些想家了……”
身为花家幼子,他自小便受尽家人宠爱。虽心怀感念,也同样重视家人,但却并不想处处依赖他人,哪怕是家人,也不愿因自己目不视物,而被处处容让。
他想试试看,自己能否离开家人独立生活,故而从江南花家搬出,自寻了座小楼住下,如今已是八月有余,期间一次也未曾返家。
“我只想着小楼里舒服自在,自己独个儿也能将生活过得很好,纵是双目尽盲又如何?我每天自有阳光花香、清风明月相伴。”
然而却忘了,家人还会为他担心。
不只因为他是个瞎子,更因为他是花满楼,是他们的儿子和弟弟。
“想来我初次尝试独立生活,日子竟过得有模有样,因而便有些忘形,以至疏忽了父母兄长的心情。”
花满楼说着,嘴角的苦笑很快散去,又换上温柔和煦的淡淡笑容:
“所以这次陪青书你登得飞仙岛取了托月蚌,我便要回家一趟,与父母兄长团聚,好叫他们安心。”
宋青书见他也无需外人开导,自己刚发现的问题,自己便能马上想通,暗叹他果然心思豁达、光风霁月的同时,也不由被勾起了几分思乡之绪,心下暗道:
“此番离家日久,也不知太师父和爹爹他们现下如何。”
又思及张翠山和殷素素带张无忌下山求医,一家人离了张三丰和武当的庇佑,恐怕又将被觊觎屠龙刀的武林人士盯上,一时不禁又有些牵挂。
花满楼见宋青书久不言语,身上也透出一股淡淡的思乡之意,便知他应是因自己的这番感叹,也想到了远在元国的家人,一时也想不到如何安慰,便只微笑不语。
然宋青书毕竟修道多年,心中被花满楼一番言语勾起的一点乡愁淡怅,只一会儿便消弭而去,耳边听着甲板四处传来的欢声笑语,心绪也重又复于平静。
注意到花满楼体贴的沉默,他罕见地笑了笑,道:
“七童若要返家,还请替我向令兄道声感谢。”
若不是花满楼兄长出面,他想必无法如此轻易登上飞仙岛。
花满楼闻言微微一笑:
“青书若真有心,不如当面向他致谢如何?”
“七童是说……”
“诚邀青书此行过后,来我江南花府做客。如此翩翩少年,我娘见了你定会极为欢喜。”
宋青书:“……”
为何要特意强调令堂?
花满楼笑眯眯:“当然,我爹和我几位兄长也一定十分欢迎青书。”
——总之会甚于欢迎陆小凤。
宋青书不明就里,只觉得花满楼笑容中似乎别有深意。
而被花满楼如此暗暗“编排”的陆小凤,此时却是面无人去楼空的小楼,一脸苦色——
人呢!
到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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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船于海上航行三日后,在甲板上诸多乘客的围观中驶入了一座极热闹的港口。
宋青书和花满楼下了船,见港口边上围了许多人,也不像是迎着来船,而是都对内岸的方向翘首以盼,不知在等着什么。
心下正疑惑间,便听得有人高声喊道:
“来啦!叶城主来啦!”
“轰!”的一声,拥挤的人群炸开了!
才下得船来的宋青书和花满楼被挤在人堆里,便是身负极高的武功,一时之间也是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一群陌生人挤来攘去。
宋青书随着人流的涌动向众人趋之若鹜的方向望去,远远地,便见一白衣男子正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徐步行来。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说我标题党嘛,结尾的登场也是登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