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明是大哥自己先给别人惹麻烦,人家才只能带他先从基层做起,原竞在心里默念,很明显,彭放和他大哥就是一条线上的,这个人,究竟是真的没有脑子,还是只是情谊上必须维护自己好兄弟的立场?
? “看来二哥也不喜欢那个人,”原竞低笑了一下,脸色却冰冷,“可是二哥自己在事业上不也是和那位上司扮演着同样的角色吗?难道二哥平常在商场上不是左右逢源,对待合作方不是陪笑曲迎,还是说,二哥有自己独特的发家致富的秘籍?”
? “。。。”彭放被原竞说得一愣一愣的,这话几乎是在放明箭了,他不得不承认原竞说得是对的,可自己若是承认了,不就等于刚才那番话是在自取其辱吗,合着这孩子搁这儿挖坑等着他呢。。
? “我跟那人怎么会一样呢,”彭放打死不承认,他反驳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帮那人说话呢?”
? 原竞冷道,“我没有帮谁说话,我在实事求是。”
? “好一个实事求是,”彭放觉得这话刺得自己很不舒服,原竞这么说不就是在说自己胡搅蛮缠不明是非吗,他此时早忘了眼前这个是他心水半天的弟弟,只觉得被一个孩子怼得狼狈实在说不过去,
? “如果我没记错,咱俩都没真正见过那个人,我从你大哥的口中了解他,你从一份单薄的档案中认识他,我们都没有真正接触过,都是半斤八两,你口口声声说自己认为的是实打实正确的,我为什么不能站在我的角度驳斥你呢?你我又何必在这种问题上五十步笑百步?”
? 原竞略带惊讶地望着他,他原本以为彭放就是个没主见,只会跟着原炀瞎起哄的嘴炮,加上他一开始对自己表现出的毫不掩饰的好感,他以为彭放只会含糊其辞地随声附和他,却没想到也会认真的跟自己讲道理。原竞心底翻滚起一个越来越深的漩涡,里面搅拌着他对眼前这个人的,支离破碎的认知。
? 这个人,跟大哥还不太一样,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二哥教训的是,”原竞恢复了最初的刻板的礼仪式微笑,“刚才是我莽撞了,我道歉,可我必须承认,我还是觉得你和大哥对那个上司的认识是不对的,野兽不能因为自己长了双爪牙,就以为全世界都跟它一样只会用嘴撕扯生肉,若是那样,夸父恐怕也得继续逐日了。”
? 彭放眼中浮起薄怒,“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孩子就差指名道姓骂自己禽兽了吧。。
? “就是二哥听到的意思,”原竞装作无辜的耸耸肩,随后声音猛地一沉,“不能因为自己鲁莽如匹夫,就认为别人精致细腻的人生不伦不类,把没修养当率真,把野性当生存技能实在不怎么为人称道。”
? 这话的攻击意味可就越发尖锐了,彭放感到背后阵阵冷汗冒出,他真的不想承认,他被原竞的这席话镇住了。推荐本书
? 原竞和他想的不一样。很多地方都不一样。最主要的是,他和原炀太不一样了。这种不一样,却让他胆寒和心慌。
? 其实原竞自己此时也很惊诧。他一直以来把这些真实的想法隐藏得很深,今天却对着见面不超过两个小时的人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他转念一想,要不是这个脑残一直刺激他,他也不会。。
? 他也不会把真实的自己表露出来。
? 彭放很快冷静了下来,他不想吵架,尽管他此时气的要死。一开始就是他非要讨好他的,他有什么资格发火,况且跟一个孩子计较也不是他的作风,虽然原竞的一言一语,根本不像个孩子。
? 话不投机半句多,彭放在心里吐槽了一下,平静地开口,“你说的对,我应当尊重你的想法,但这并不代表我认可并向你妥协。你这些话,可别在你大哥面前说,否则你就等着挨揍吧,我好心好意保护你,你也别死要面子不领情了,”他站起身露出一个和原竞一模一样的“笑容”,
?“看来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不仅打扰到你学习,还破坏了你的心情,”彭放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就先走了,怎么说你还管我叫二哥呢,今天的不愉快就当作没发生过吧,我以后再来看你。”说完便推开门下楼了。
? 原竞全程一言不发地看着他,那双眼睛像狼一样洞察了一会儿,眉头越收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