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彭放心里暗惊,他猜的八九不离十,可这话不能当着孩子面儿说,轻声问道,“你妈妈呢?她受伤严重吗?”
? 小君从荷包里掏出一把钥匙放在彭放手心,“我让妈妈躲在楼上的卧室,然后我锁了门,拿走了卧室的钥匙,这样爸爸就进不去,不能伤害妈妈了。。”
? 彭放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的?”这孩子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信任自己了。。
? “我。。。”小君咬了咬嘴唇,“爸爸经常给你打电话。。我。。我偷看了爸爸的手机。。。”
? “。。。。”彭放沉默了,皱了皱眉,“我们去找你妈妈吧。”
? 孩子吓得走不动路,彭放只得把她抱起来往楼梯上去。厉学延的老婆在看到自己的女儿没有受伤之后悲喜交加,母女俩相拥而泣。
? 彭放站在一边无声地打量着整个二楼,最终视线停留在了二楼最里面的一个紧闭的房间。
? “小君,那个房间,也是卧室吗?”彭放见母女俩情绪有所缓和,指了那扇门问道。
? “那个。。好像不是,”小君想了想,“爸爸从来不让我和妈妈进去,只有艾罗好几次硬闯了进去,后来爸爸索性就不管它了。只有几次,我在走廊好奇瞧过几眼,里面特别特别黑,不知道爸爸在干什么。”
? 彭放心里咯噔一下,一个恐怖的猜测涌上心头。
? “你知不知道那个房间还有没有备用钥匙?”
? “我们家所有的备用钥匙都在电视柜第二层,您如果需要我去给您取,”厉夫人说道,“今天真的很感谢您帮了我和小君,只是。。我老公的情况。。我觉得您。。还是不要知道太多为好。。”
?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彭放问道,“请您帮我取一下钥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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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锃亮地泛着金属色,在锁眼里坑洼地扭了三道,门开了。彭放停在那里,没有立刻进去,反而转过身,对上厉夫人母女脸上的担忧,“我自己进去吧,你们去一楼拿个防身物等警察,或者在二楼卧室关上门等我。”
? 厉夫人就像被彭放说中了心事,赶紧点了点头,她确实不敢进去。虽然不知道厉学延到底对她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但彭放猜得出来绝对好不到哪里去。小君仍然哭得整张脸水雾朦胧的,趴在厉夫人怀里埋着头。
? 彭放推开门,屋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很明显没有窗户,整个房间就像被密不透风的泥土封得严严实实,彭放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觉得这里就像电影里的活死人墓,或者是装载棺椁的黑白灵堂。
? 彭放的手贴上墙壁,小心翼翼地摸到了电灯开关。下一秒,屋里完全敞亮。黄色暖光此刻却显得阴森渗渗,彭放随便一眼望去,立马屏住了呼吸。
? 四面墙壁上,贴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照片。这数千张胶卷里无一不记录着同一个人。
? 彭放从未见过如此多面的自己,他活到现在,家里的纪念照和眼前的相比只是九牛一毛。彭放睁大了眼睛一张一张地看,一张一张地触摸。那就像千面的镜子,刻画着他上学时的青涩莽撞,他上班后的专注自信,他的快乐,他的难过,他的害怕,他的失望,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他的眼前。彭放有一瞬间的恍惚,差点觉得自己和过去脱节,成为了一个局外人。这些过去,没想到完全被厉学延记录了下来。推荐本书
? 只是越往里走,彭放越心惊。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厉学延怎么可能会有这些照片?彭放的手颤抖地拽了上去。照片里,是他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样子,还有他在厨房里准备晚饭的样子,还有他站在穿衣镜前试衣服的样子。。。
? 彭放后背凉意袭来,正当他惶恐奇怪之时,他看到了最里面横着的东西,脸色全部褪去,直接吓得失了声。
? 那是一个泛着蓝光的电脑,很明显处于一种24小时待机的状态。桌面上,是分镜头的九个画面,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彭放冷汗淋淋,这是他那个公寓的画面。厉学延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家里装了监控。
? 难怪小君说艾罗认生,而它却对自己第一次见面就那么亲昵;难怪小君第一次去他家就知道洗手间在哪儿;难怪厉学延总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安排总是有办法堵自己,难怪。。。